秦向阳推开办公室的门，雨刚刚停了的天空依然阴霾，潮气从窗外涌了进来，净化着办公室里的空气。
封晏抬起来看着他，瞥见了他手里拿着的文件袋，眼睛微不可察的地眯了眯。
秦向阳大步地走到办公桌前，脸上凝重的表情从他早上从刚下夜班的齐宁手里拿到的这个文件袋一直维持到现在。
他开门见山说：“情况比我们预想过的要糟糕。”
而后把文件袋放在封晏面前：“你先看看。”
封晏从文件袋里把里面的几张医院入院就诊记录取了出来，一页页翻看着。
患者那栏上写着安若淑的名字。
然后是长长的检查单到最后的结果。
封晏把上面那一行行字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然后看到最后那几行字。
颅脑创伤性损伤，确诊已进入植物生存状态。
看着最下方的日期后，他大脑一片空白。
六年前，他跟苏梦棠最后一次见面的前一天。
他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他感觉周围变得安静无比，耳边回荡他沉闷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击的大脑。
他感受到突然出现的恐惧感，紧张的情绪让他无法忍受，他捂着胸口，那种濒死感折磨着他。
秦向阳被他突如其来变故吓了一跳，六年前那次也是这样。
他没有了当时的慌乱，两三步跨到封晏桌前，拉开抽屉，把里面的药瓶取了出来，倒了几颗塞进封晏嘴里，然后拿起边上那不知放了多久的半杯水给他灌了下去。
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却也拉回了他的思绪。
封晏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秦向阳则坐回对面，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过了许久，封晏慢慢清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净是一片猩红。
他重新翻开那几张薄薄的纸，然后看到最后一页。
那是苏梦棠胃出血手术记录。
他脸色只剩一片苍白，双手交握着抵在额前，垂下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几张纸。
秦向阳看着他一点点地恢复了神智，但也把他查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我找派出所的朋友问过了，安阿姨的事是一场交通事故，当时车上还有另一个人。”
他拢了拢眉，叹了一口气：“苏文杰，是苏梦棠的父亲。”
封晏抬头看向他，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解。
“你也觉得奇怪吧，认识小棠这么久，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父亲，小棠到临城的时候，她父母已经离婚好几年了，为什么这对已经离婚的夫妻会在苏城突然一起出车祸了。”
“你查到的不止这些吧。”封晏终于开口了。
“嗯，我朋友翻看过车祸档案，说检查车辆的时候，在车上发现二次撞击的痕迹，是驾驶座上的人抱着必死的心开着车子撞上栏杆的。”
封晏嘴唇颤抖着，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安阿姨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安阿姨现在在一家私人医院住着，情况仍然没有好转。”秦向阳扯了扯领带，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们这么多年没找到小棠的原因我也查到了。”
闻言，封晏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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