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潘秀有些羞涩道,两手在裤子上搓了搓。
“倒是有心了。”
送了这般贵重的东西,存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了吧?
叶江毓将礼物递回给潘秀。
“拿回去吧,西西不会收的。”
“你知道的,他从不收外人的东西。”
“可是,大小姐给大少爷的东西,他从不拒绝——”潘秀急切道,无意中吐露出了小心思。
“不是,大小姐,我的意思是——”
叶江毓冷眼看着潘秀在她面前装模作态的模样。
有些人总喜欢觊觎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也许两年前潘秀还只是心生旖念,不敢肖想。
但是,如今跌落尘埃的崔泽西,谁都想挨上一脚。
她不也是如此,两年前除了崔泽西,谁敢碰她一个手指头?
可昨夜,就有一帮混子专程等着她,欲对她不轨。
现在可真是,谁都能欺她一欺。
换做以前,潘秀又怎敢上门,明目张胆的让她送东西?
想起那年,父亲点着火把,红艳艳的火光灼人生疼。
照亮了院内一张张脸孔。
当着红卫兵的面,一把火扔进了那堆在外人看来珍贵无比的杂堆间。
熊熊烈火,将叶家上百年来的收藏付之一炬。
“我叶家的东西,就是烧了、毁了,也绝不给外人!”
父亲目光如炬地看着那群人,厉声说道。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脉相承,‘我的东西,就是毁了也不给你们!’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替别人送东西给他?”
叶江毓如水双瞳清凌凌地看着她。
潘秀被她看得无地自容,别开脸,再不敢看她。
她脸色泛红,羞赧不已。
口中喃喃道:“大小姐,我,我就是替人送个东西,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手指陷入衣衫内使劲扣动着。
“潘秀,拿好你的东西,以后别再来了。”
叶江毓想着楼上的崔泽西,不愿再看她做戏,开口让她离开。
潘秀惊诧地看着她,双眼噙着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叶江毓嗤笑一声,阖上双眼,视若无睹。
“你走吧。”
潘秀无奈,即便她再厚的脸皮子,如今被主人家赶了,也待不下去。
只好往屋外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她。
叶江毓拎起边上那一袋子早点,走到潘秀身前,放到她手中。
“别忘了你的东西。”
潘秀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出了院子门。
“潘秀,你好自为之!”
潘秀,前世的仇前世已报,今生,你好自为之!
叶江毓关上了院门,也关上了那一道尘封心底的仇怨。
院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
叶江毓回到楼上,打开房门。
房内却空无一人,崔泽西早已离去多时。
大理台茶几上,压着一张纸。
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我走了,晚上回来看你。’
叶江毓晒然一笑。
也是,这么个小楼,哪里奈何得了崔泽西。
她站在窗台前,仿佛看见了那个少年,用小石子敲开她的窗户。
他站在窗台下笑得恣意又张扬,双手拢在嘴旁,无声喊着她的名字。
他挥舞着双手,比划了几下,示意她让开。
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她的窗台。
这五层高的小楼,十几米的高度,对他来说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看得手脚发软,他却舍命也要爬上来,专门干着偷香窃玉之事。
他爬上来后,笑得像个小孩,抱着她转着圈儿,得意地笑着。
叶江毓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的那样肆意,似乎那个少年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