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躬身行礼,身后黛杨等四个小宫女各捧着一个托盘,上头摆着各色珍宝。
白昭媛正斜靠在床上,似是没听见般,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一下一下的搅着碗中的燕窝。
青栀正要再请安,才张口就被一旁的小内侍打断。
“卫国长公主赠赤金八珍璎珞圈一只,白玉枕一对,福禄添寿锦地缂丝两匹,瓜瓞绵绵斗彩葡萄杯一对。”
报完了礼,白昭媛娇笑一声道:“长公主果真财大气粗,都能和皇后娘娘的礼比肩了。”
青栀勉强扯出个笑意道:“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爱护后宫诸子,长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的心是一样的。”
“我也乏了,你下去吧,替我谢过长公主。”
不等青栀行礼,白昭媛便放下帐子转身躺下了,青栀几人只得对着严严实实的帐子行礼离开。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哪有这样轻狂的人,长公主来送礼不起身也就罢了,还装作没听见,竟还叫小太监明晃晃的唱礼,不过是生个孩子罢了。”一出白昭媛的宫门,青栀便怒气冲冲的边走边抱怨着。
“青栀姐姐,青栀姐姐,慎言啊,这是在宫里,人家生的是龙子啊。”黛杨忙跟了上去劝道。
“龙子又怎样?后宫那么多人,难道缺她这一个不成?”青栀说罢便甩手走开了。
听了这话,黛杨心中一惊,忽想到当时白桉的叮嘱,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回了晗云宫,黛杨端着一盏酸梅汤去了青栀的屋子,只见青栀正坐在绣墩上生闷气。
“青栀姐姐别气了,咱们做奴才的不就是这个命吗?白昭媛先前就和咱们殿下不对付,现如今生了皇子,更是不同了,咱们命小福薄,哪里能和她们计较。”
青栀接过酸梅汤,恨恨的喝了一口道:“难不成咱们就是做奴才的命吗?”
黛杨叹了一声气,黯然道:“那可不是,又有谁能像白昭媛身边的宫女一样,一下子从奴才变主子呢?”
“这是个什么事?怎的我不知道?”
“姐姐竟不知道?那白昭媛为了拴住皇上,生产前将自己的贴身宫女送给皇上,听说侍寝完了便被封为御女,好像是叫沈薇。”黛杨说罢,打量了青栀一眼道:“我见过她,还没有姐姐你好看呢,她比姐姐白些,可眉眼却没姐姐好看。”
听得这话,青栀脸一红,笑骂道:“小蹄子,你竟然编排我,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
说罢青栀便和黛杨扭在一起,只听黛杨笑道:“好姐姐饶了我吧,我说的又不假,以姐姐的姿色,说不定还能当个美人、婕妤呢。”
黛杨说罢便笑着跑远了,青栀追不上,只得扶着门框喘气。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青栀坐到妆台前拭了拭脸上的汗,刹那间,青栀想到刚刚黛杨的话,心头一动,慢慢的抚上自己的脸,镜中的女子虽不是肤白胜雪,但胜在眉眼灵动,颇有几分娇俏的样子。
心湖起涟漪,再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