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没在后宅待太长时间,连夜写了信送去各地。
年羹尧那边确实用了李恬说的法子,不过四爷是暗示年老爷子写信给年羹尧,委婉的以老人名义想叫孙子回来承欢膝下。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年羹尧居然以儿子年幼需要在身边教养为由拒绝了老父亲的要求。
四爷虽然生气,但是也认识到了年羹尧的不可把控。夺嫡之争,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在四爷的用人标准里,第一首要是忠心,才干最多只能排到第三位,排在中间的还得看人品。
所以符合四爷要求的手下真的很少,能陪四爷走到最后的各个都能当大用。
李恬也不晓得四爷成天忙些什么,按道理二废太子后,众皇子应该到了夺嫡关键时期了,可是也没见四爷多着急,自家生活节奏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
她就只是操心着给看着闲适,实则忙碌的四爷补养身子,在教养儿女打理嫁妆的同时,加快了搜集海外和蒙古商队的有用信息。
随着一些不起眼的中下层官员来拜访自家男人,李恬大概能从四爷偶尔的只言片语中领略到他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她所知道的人里面,比较出名有戴铎的哥哥——戴锦,被四爷安插去了福建做知府,占据了进可攻退可守的门户之地。
要是夺嫡失败了,福建-苔湾就该是四爷的退路。
表面上是几个孩子的先生,实际上是谋士的戴铎,则被安排去了四川。在年羹尧麾下任职,应该是帮着四爷看住年羹尧,防着他有什么不轨的动作。
另外早些年和四爷一起讨过国债的田文镜,则被放到了南京做监察御史,跟李恬的哥哥一样巡视盐政。
在雍正朝很出名的名臣李卫,此时还是初出茅庐的无名之辈,才刚刚花大价钱捐了员外郎的小官。他就敏锐的瞅准了四爷,一出仕就投到了四爷门下。
四爷也真的不拘一格降人才,员外郎这样不起眼的末流小官,居然就入了他的法眼。
这些人无论在朝,亦或在野,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即便是在朝堂上也是没机会位列朝班聆听圣训的那种,所以上层士族基本不关心。
毕竟四爷安插的人都不在关键岗位,不像旁的皇子结交拉拢的都是些朝中重臣或满人贵族,大多都是些能上朝听政左右时局的大人物,所以四爷的动作毫不起眼,风过无痕。
……
被关在府上不得外出的十三爷沉寂了几年,好像外界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不过看四爷还在和十三爷书信往来,大多是写一些不涉朝政的闲诗,画点悠闲自得的闲画,偶尔交流下养生和道法佛偈,看起来一副世外高人不闻政事的样子。
到了三月份,康熙万寿。
皇上特意下旨寿宴简单操办,以减轻国库和内务府压力。
正日子那天,皇子们送礼的环节,在坐的基本上都是皇室宗亲,正宗黄带子。
废太子和直郡王是没资格亲自前来送贺礼,不过这种表孝心的机会,两府依旧不会马虎。
废太子家由弘晳和弘晋出面,直郡王家就弘昱做代表了。
这种时候就看得出来,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的待遇了。
曾经就差明旨册封的太孙弘晳,这会儿恭恭敬敬的磕完头送上寿礼,面对威严的皇上,还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早没了前些年的不可一世、唯我独尊。
看样子弘晳受到的影响还挺大,性格都变了,胆气也被磨没了。
废太子家的弘晋和老大家的弘昱,两人都一脸病容,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生命枯竭之感。
李恬不免有些心惊,好像历史上弘昱和弘晋也的确就在这两年没的。
处在夺嫡旋涡中,没有人能轻松的躲过。如果成功,他们的人生就可能是另一种样子。可如今已经失败了,承受什么样的后果也只能听天由命。
直郡王和废太子提早出局,虽然生活上不会遭受苛待,但是精神上所受到的煎熬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
坐在上面的康熙,自然也看出了几个孙子似乎不太康健。不过他这个位置,亲情都是排在政治之后的,所以即便看到了也没做过多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