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郎中迟疑了一会,翻出药箱子,在里面一阵倒腾,终于在箱子的最里面掏出了一个布袋子。
陈旧的布袋子上面显然已经很没有被人打开。
温郎中讪讪笑道,“家里祖辈行医,唯独对针灸这一门功课不太擅长,所以才这样……”
田翎稚打开针袋一看,还好是银针,这要是铁针估计都得上锈。
萧泽鸿递过来一个蜡烛,田翎稚在烛火上绕了两下,给银针消毒,找准位置百会穴,内关穴,轻轻下针。
在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有限,如果在她那个时代抢救及时的话,还有可能治愈,可是现在连通血栓的特效药都没有只能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配合针灸来治疗。
温郎中被田翎稚一番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深深震惊到,小娘子年纪不大,下针的时候眼神竟然如此专注,手法竟然如此老道,这个小娘子简直是个神人啊!
萧泽雅围在田翎稚身边,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大眼睛,娘娘居然会针灸。
萧泽朗小胸脯挺得老高,“温郎中怎么样?我后娘很棒吧?就没有我娘不会的东西。”
田翎稚“噗呲!”一笑,嗔怪道,“朗儿不可以胡言乱语哦!后娘不会的东西还多着,人不可以自满。”
萧泽朗点点头,笑着说,“朗儿知道了,做人不可以自满的。”
萧泽鸿看着田翎稚的眼神越发的深邃,关于后娘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这会萧宽、萧大嫂、萧二嫂、匆匆赶来。
看见萧老太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萧老太太死了,萧宽摆好了哭坟的架势准备开哭,可是眼神不知怎的溜到了田翎稚那边,生生憋了回去,扯了扯萧大嫂的衣袖。
萧大嫂立刻会意,双手插入发髻,整齐的发髻立刻变的混乱不堪。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向前,“哎呀,我的婆母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呀!”每说完一句话后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田翎稚想起来了,这叫哭丧,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今天能亲身经历,不禁好奇心满陡增,转过身子仔细观瞧。
萧大嫂不愧是专业的古人,两句话刚说完,眼泪已经布满整张脸,哭天喊地的好不悲伤。
田翎稚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双手环胸。
萧大嫂跪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萧老太太。
尘土随着动作一阵阵扬起,“娘啊,娘啊!你说你咋就走了呢?我还没给您当够女儿呢啊!我那苦命的婆母啊!”
她哭的声嘶力竭,温郎中有意上前劝阻,被田翎稚一记眼神警告。
就在刚刚她已经察觉到萧老太太有醒转的迹象,应该是早期的脑出血症状,还不太严重,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萧二嫂瑟缩在一边,不敢正眼看萧老太太,嘴里叨咕着,“婆母死了,婆母一动不动了,哈哈哈!呜呜呜!婆母怎能死呢?她说过只要我不乱说话就不会再打我了!婆母婆母……嘿嘿!”
她一会哭一会笑吓呆了在场的几个孩子。
田翎稚让萧泽鸿领着几个孩子去屋里,再把自己今天在镇里买的水果端一些到屋子里,这会王翠花还在屋子里躲着,这李员外偏偏赖着不肯走。
萧大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又说,说的自己口干舌燥,挤眉弄眼让萧宽给自己递水。
田翎稚看了一下太阳估摸这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蹲下身将萧老太太身上的银针缓缓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