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整个下午加晚上，姜禾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梦好眠到天亮，不料又梦到那个血夜。
从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血色中惊醒，姜禾出了一身冷汗。
空调定时刚关闭不久，房间里不热，但姜禾觉得有点闷，干脆冲了个澡，到阳台上吹吹风，顺手带上烟盒，点了支烟。
姜禾房间阳台斜上方，就是三楼沈厉韩卧室的阳台，而此时不应该在这里的沈厉韩却出现了。
他是晚饭后临时被沈复叫回来的。
沈氏明天有个关于城西老片区项目的会议，原本是沈复主持，但沈复有个对他很好的恩师突然去世，他带着温昕连夜赶去乡下奔丧，明天的会议只能交给沈厉韩主持。
沈厉韩一直跟进城西项目，主持会议不会有问题，只是明天会议的具体资料还需要熟悉一下，相关资料都被沈复带回了沈家，沈复干脆把沈厉韩叫回来住一晚，免得跑来跑去浪费时间。
项目最重要，沈厉韩这时候当然不会无谓坚持一定要回公寓或者公司。
等处理完自己手头本来的工作，又把明天会议资料梳理完，已经是凌晨两点。
沈厉韩洗完澡打算去阳台透透气就睡觉，却看见楼下靠在阳台护栏上抽烟的姜禾。
沈厉韩总听别人说他冷冰冰，看到此刻的姜禾，他才真正意识到那是种什么感觉。
姜禾身体斜斜倚在护栏上，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面无表情，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夹着烟，很久才吸上一口。
明亮的月光照在周围花草建筑上，都像是带了一丝流泻的暖意，独独落到姜禾身上，似乎被她周身的气势冻住，凝滞而冰冷。
盛夏的夜晚气温并不低，沈厉韩看着姜禾穿着睡裙露出来手臂和小腿，却莫名觉得她身上肯定很凉。
沈厉韩从没见过这种面目的姜禾，有点被冲击到，怔愣几秒钟，他不想打扰姜禾，准备进房间，却看到更具冲击力的一幕——
姜禾捏着马上要烧完的烟头，突然对着自己左手臂弯摁下去。
沈厉韩差点就张口叫住她，想了想还是忍住。
下一刻姜禾又去点第二根烟，左手打开烟盒弹出根烟，右手拿起夹在唇间，再拿起放在旁边的打火机点火，动作一气呵成，姿势利落帅气，但点燃烟后，她却没抽，又冲着左手臂弯怼去。
这次沈厉韩没忍住，微扬了声音喊道：“姜禾。”
姜禾止住动作抬头，略微有点惊讶：“沈厉韩？你怎么在家。”
“晚上有事临时回的。你在做什么？”
“做个测试而已。”姜禾一脸平静。
开口说话之后，她身上那种冰冷凝滞的气势就消散了，似乎刚刚用烟头烫自己那个人不是她。
“什么测试需要你伤害自己？”
“这算什么伤害，真就是个小测试，我没有自虐的爱好，就这一次了。沈叔和我妈那里，你......应该不会去说什么吧？”
“我没长那么长嘴，但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做这种事，不然总会被温姨发现。”
“以后不会，多谢你关心，早点睡吧。”姜禾把烟摁灭，没事人一样进房间睡觉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沈厉韩的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