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十几年，靠着献祭，四方镇确实好好过了一段太平日子。
然而世事无常，天有不测风云。
一段时间没有祸事上门，是他们四方镇镇民 的幸运，可这不代表一辈子都无祸事上门。
就在所有镇民都虔诚信仰海神时，祸事终于还是找了过来。
这天，一伙拥有七艘大船，十余艘中小型船只的海盗被官府围剿，跑到这穷乡僻壤避避风头。
海盗们看见此地富饶安康，正好自己物资缺乏，不下手抢一票，都对不起自己的职业！
于是，四方镇遭了大祸，全镇人死了近三分之一，财物粮食更是被抢走不知几何。
就连那提出活人祭祀海神的大聪明，也没能幸免于难。
这人虽是四方镇当代祭司，可实力还不如现在床上这半死不活的小老头呢。
四五个海盗围攻，轻易就将他脑袋砍了去。
经此一事，四方镇元气大伤，五、六年都没能缓过来。
如果是刚开头几年，镇民们这会儿也该醒悟过来，祭拜海神其实无用。
可十几年‘海神庇护’的安生日子过去，信仰扎根在了每一个人心里。
他们这会儿没有怀疑海神，反倒先怀疑起是自己等人心不诚，或者祭祀环节出现什么问题，才导致今日灾祸。
后边，海神祭不但每年照常进行，镇民们还对其进行了改进。
无事发生，就用当前改进过的祭祀流程，要是又招惹祸事后，那就继续对祭祀流程进行改进。
从最开始的找个人沉海里就算完事了，发展为准备祭品，絮絮叨叨再说一些常人听不懂的祭词，需要祭品自愿牺牲......
祭祀仪式不断变得复杂冗长，直到现在，需要花费数天时间进行前期准备，然后再花费一下午时间，找巫师又跳又吼，经历一系列步骤进行祭祀仪式，最后全镇镇民还要吃喝狂欢一夜才会结束。
洪明顺手宰杀的那只妖兽，十多年前就活跃在四方镇周围。
某天，有流寇海盗想要登岛劫掠，恰好被它路过顶翻，船上的人都给它打了牙祭。
这一幕被抵御海盗的镇民看见，流言四起，这只妖兽便莫名其妙成了海神的化身。
之后每年海神祭，这只妖兽都要来吃人。
村民们以为它是海神化身，不但不怕，看到其吃人还很高兴呢！
......
听到这里，祭司已经说的差不多，洪明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看眼前这小老头。
半晌后，才一脸便秘神情道：“你们四方镇数万人，就没哪怕一人，产生过一点点的怀疑吗？”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他已经确定，这些人口中的海神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东西。
但凡这‘海神’靠点谱，他们这数百年来也不会将祭祀仪式，设计到如今这般又臭又长！
“怀疑？怀疑什么？”祭司一脸茫然。
“海神啊！”
洪明咬牙道：“你们就没怀疑过，其实海神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吗！”
“这......”祭司迟疑道：“可这是先辈们流传下来的经验与规矩，怎么能是错的呢？”
其实他也能看出一些问题，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番有些不确定的话。
但因环境、性格等因素影响，让他打心底里不愿相信海神是假的。
“也许你们的先辈就是错的呢！”
祭司坚决摇头道：“几百年传下来的金科玉律，不会错的！”
“嘶——”
洪明倒吸一口凉气：“从来如此，便是对吗？”
“不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