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莹侧头,她从来很相信他,中考填报志愿,高考填报志愿,他说行就行。
他总是为她下决定签字的那一个。
反应过来,程婉莹擦了下手上的油,“我忘了,我妈妈让我今晚回家住,不和你们说了,太晚我就回不去了。”
她笑着和大家挥挥手,拿起包就走,王楚惟愣了下,他说错什么了吗?
等他跟着她一起走,黄翰瞪大的眼睛还没收回。
这男的装逼不遭雷劈啊,谁初中就写入党申请书,上没上过学啊。
不会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上完吧。
“莹莹。”
“你们做保密工作的嘴都这么不严实?你干脆拿个大喇叭喊算了。”
或许是他这次受伤的缘故,程婉莹很警惕,像是紧绷着根弦。
她不觉得自己还能承受一次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她赌气的快步走,王楚惟伸手从后轻牵了下她的手。
被人躲开,他悬停在半空的手没收回,许久又小心去牵她。
手指触碰,“你要干什么!”
程婉莹气极回头,“别碰我,别跟着我。”
她眉眼间带着烦躁,第一次用厌烦的语气吼他,王楚惟手指尖轻颤,收回手。
“基地的事结束了,我以后不在那工作了。”
王楚惟住院的这段时间,孟馨不允许任何基地的人来看望他。
作为母亲她很后悔,很后悔,当年一念之差,将他送走。
本只希望他不成为人群中的异类就好,没想到会催得他走上这一条路。
邹康完全理解,王楚惟的天分把他架高,成为人人抢夺的珍宝,忽视他作为人的权利。
他想来想去,忍痛割爱,将王楚惟调去首都大学。
成为客座教授。
相比邹康的痛心疾首,首都大学的校长乐得合不拢嘴,这位年轻的院士可是邹老头子心头肉啊。
挖一块尝尝。
他出院后,就直接去了首都大学,以后他也会在那工作了。
他和正常人一样了,他的工作安全了,不会再出这种事,以后也不会很忙。
王楚惟想说,“莹莹,你再考虑下我行吗?”
他不比黄翰差,她能不能再想想。
啪嗒,程婉莹听到那根弦断了。
被从心上拔出去,轻而易举的。
两人隔着半步的距离,面对面,程婉莹先侧开头,眼眶中泛起晶莹。
她讨厌自己被他三言两语收买的样子,转头往前走。
学习离家走路需要20分钟,两人无声的前后走着,脚步声重叠又散开。
手触碰到冰冷,程婉莹拧眉,他从后碰碰她手指。
像是试探,“过马路了。”
这一年,红绿灯是有声音的。
机械的广播声回放着,“红灯停绿灯行,家长请牵好自己的孩子。”
“听到没,家长要牵好孩子,不牵是犯法的哦。”
他冷清的眉眼化开,侧头笑了,然后每到路口都牵她。
“不错,有长进,知道主动牵我了。”
“我怕犯法。”
“王楚惟!”
沉沉的嗓音从身边响起,“不牵是犯法的。”
没想到他记得,程婉莹看着从红灯变成绿灯,与他的手错开,“哦,报警抓我。”
后半段路,他没再说话,陪着她走回去。
按下12层的时候,程婉莹看到他眼眸失落了瞬。
在她走出电梯前说,“莹莹晚安。”
声音带笑,干净温柔,如雪山上洁净的冰雪融化,顺着山涧溪流颤颤。
在她面前,他永远是这样子。
温和冷清,没有脾气似的,不管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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