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娇韵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连个招呼也没跟朱嘉燕打,只是朱嘉燕也不在意,由着她离开,一旁嬷嬷奇怪问道:“公主,何必与她说这些?”
朱嘉燕嘲讽的笑了笑低声道:“你可别小看了这蠢货,甄家可还没倒呢!瞧着吧,她可是对这位宋公子念念不忘多年,你瞧瞧都十九了,早些年她风光的时候都不肯挑夫婿,如今落魄了,更是不想放手的,只是,宋公子如此的人才,岂是她这种蠢货可以匹配的,真是不自量力。”
“公主,那位宋公子毕竟无权无势,虽传闻有个仙人师傅,可终究不保险,公主如今也大了,还是如月琳郡主一般,挑个好人家嫁了为好。”嬷嬷轻声劝慰道。
朱嘉燕冷笑一声道:“什么好人家,朱月琳说的好听是嫁入理国公家,那个柳温文不过是个嫡次子,连个爵位都没有,说是说什么读书人,可也不过考了个举人罢了,会试我记着考了两次了,可都落了榜,瞧着也不是什么有前程的。”
嬷嬷叹了口气道:“这也是命,月琳郡主刚嫁过去时,那位柳公子也算的上少年英才,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愿看着是前程锦绣的,没想到会试竟然屡屡落败。”
朱嘉燕心里却不以为然,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最清楚的,那位柳温文会试如此艰难,也少不了旁人的小动作,谁让理国公当初背离了义忠亲王,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想来没什么好下场,只朱嘉燕却绝不会开口提醒什么,一直以为这些个姊妹,就朱月琳占着年纪的便宜,总是充做大姐姐,什么风光都是她的,想到如今不过是个举人娘子,朱嘉燕心里就忍不住的想笑。
可采和褚恒一路乘船到了姑苏,可采便兴致勃勃的去了葑门街,与褚恒一起去了个沿街小铺里,点了碗热腾腾的苏氏面,一碗下去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
“我真是傻了,竟然大冬天的想着出门,这一出来我便后悔了,春天风景才更美才是。”可采忍不住抱怨道。
褚恒给她夹了个生煎,笑着道:“以你我的修为,这点子冷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受才是。”
可采白了他一眼,心想,这直男万年都不会变了,咬了口生煎道:“这路上我倒是想起一句话来,似乎是姑苏已入冬,满塘残荷可佐酒,不如,怎么租个园子住下如何?待到赏过初春的美景再走。”
褚恒无所谓的耸肩道:“和你在一起,去哪都一样!”
可采的脸颊微微一红道:“那就如此决定了,香菱的父亲甄士隐可与甄家有什么干系么?”她如今对甄姓还真是有些敏感。
褚恒微微额首道:“是甄家旁支一个庶子,他家老爷过世的早,一过世他家太太便分了家,他因母亲是来自姑苏,所以要了些这边的产业便落户在此。”
“你倒是查的挺清楚的。”可采不满自己竟然不知,若不问,褚恒也不提起。
褚恒不由好笑道:“若你不来,我哪有心思管旁人的事情,不是你要过来,我也知道你怜惜那香菱,自然要查探一二。”
“好吧,算你说的有理,那我们便先寻个园子住下,再去拜访拜访你这远房亲戚。”可采呵呵一笑,又唆了口面条。
青禾听闻公主想租个园子,便让可采和褚恒在茶楼等等,自己带了个侍卫去姑苏最大的牙行,将牙行老板和牙行最好的牙子带了过来。
牙行老板一见可采如此排场,也知道是个不能得罪的主,不仅让牙子寻了三处最大最豪华的园子,又连连称不敢多要银两云云,可采笑了笑,只随意翻了翻青禾捧着的园子图稿看了看,见其中一个园子有个大大的荷花塘,便定了这一户。
牙行老板出来时,高兴地见牙不见眼,这一次不仅赚了双倍的租金,还似乎能攀上一门权贵,青禾随着出来,又让牙子带些子丫头婆子过来让主人家挑选。
当天晚上,可采和褚恒便住进了这所名为拙园的园子,里面雕梁画栋好不奢华,可采选了个离荷花池最近的园子,还让人去买了不少好酒,说是待过年时,要和褚恒好好喝上几杯。
修正了几天后,褚恒和可采带着青禾几个人去了甄士隐的家,柱子到了门口,机灵的上前敲了敲门,就见一个婆子开了门,礼数周到的问:“您几位找谁?”
“我们少爷游历至此,知道有为母家族叔落户在此,便上门来拜访。”柱子说话声音不小,瓮声瓮气的。
那婆子朝着褚恒和可采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有礼道:“贵客略等一等,老奴这就去禀报老爷。”
不过片刻,就见那婆子领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前来,院门大开后,管家行了一礼道:“这位少年,老爷在正堂等着贵客临门呢!”说完,领着众人朝着正堂而去。
甄士隐见褚恒气质高洁风度翩翩,只那样貌却看不真切,很是意外道:“不知这位侄儿如何称呼?”
褚恒说了自己母家的族中排辈,又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后,介绍了可采,甄士隐这才惶恐的跪下行礼道:“未知顺国公主驾龄,真真是有失远迎,万望公主恕罪。”
可采摆摆手道:“我等不过是突然来往,甄先生别怪我等失礼便好,不用如此多礼。”
甄士隐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忙说不敢又道:“顺国公主能来此陋地,已让此蓬荜生辉。”
可采坐于正堂之上,褚恒则坐在她身旁,褚恒见甄士隐如此忐忑不安的模样,笑了笑道:“甄先生不必如此,我等冒然前来,是有件事情想向你询问。”
“不知所谓何事?”甄士隐不敢坐实,只虚虚的坐了一点位置。
“不知先生可见过一僧一道,那僧癞头跣足,那道跛足蓬头,疯疯癫癫,自号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褚恒淡淡的笑道。
“前些日子,家中确实来了两个这般模样的一僧一道,只名字未通报,只两人信口开河,我甚是恼火,便命人将两人赶了出去,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甄士隐腾的站了起来,语气忐忑问道。
褚恒摇头,又压了压手让他坐下,继续道:“并没什么,只我与公主听过他们两,想见见,便来问问,这两人可说了什么?”
甄士隐急忙回道:“那两人,一见我抱着女儿便大哭起来,说我女儿有命无运累及父母,要我将女儿舍给他们,因此,我这才将人赶了。”
“哦,那我可要见见这孩子才是。”可采微微一笑道。
甄士隐无法,只好命人将孩子抱出来,不久,可采就见一娟秀的妇人,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女童出来,可采细细一瞧,这孩子还真是粉雕玉琢,乖觉可喜,那眉间的朱砂痣,更是显得孩子灵动娇憨。
“这孩子确实不俗,我这身边缺个徒儿,不如,便给我做个女徒弟吧!”可采实作玩笑般的说道。
“这,这如何使得,英莲如今年岁还小,却是侍奉不得公主。”那妇人抱着孩子便跪下了。
可采却不以为然道:“不用急,本宫也知孩子太小,让孩子与你们夫妻分开,我也确实不忍,不如,你们便带着孩子去公主府住着,等孩子五岁到了,我便瞧瞧是否有资质,到时,我再正式收其为弟子。”
那妇人还想说什么,甄士隐已跪倒,大礼道:“多谢公主垂青,我等即可便收拾收拾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