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始终

第96章 ( ??д?? )

以一片余烬为开场,焦黑色的灰烬被风带着飘散,粘在水泥地上,形成了一片灰暗的底色。人们只觉得呼吸到的都是深黄色的尘土,再往前望去,就能看到建筑的残骸,烧焦的木头、断裂的水管、破碎的陶瓷等等散落在这里那里,一切都没了原来的样子。

故事围绕着两个男人展开,一个叫做乔,另一个叫做林。

林是一个画家,他爱上了自己的模特——乔。他的画作全都围绕着乔展开,乔在满满的画卷上是一个万能的造物主,可以是宇宙间最温馨的家庭,可以是最纯粹美好的爱情,他的灵魂几乎倾注到这个男人身上。

乔用纪念钢笔画了无数黑色的图案,纯粹的线条似乎能够让一切阴霾烟尘都蒸发无踪,他的一笔一划若隐若现,有时在纸上像泼墨一样、有时在纸上汇聚成一朵花,但乔觉得这个世界只需要黑,因为黑是永恒的,他有着拨开任何黑暗的勇气,但是他能否拨开自己内心深处的阴影呢?

林喜欢拍摄生活,他喜欢走在路上,目睹每一个细胞的活动,去尝试去理解那些散发出生命气息的生灵。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与生俱来,这可能说是他作为一个艺术家的哲学,然而他的生活中缺失了某些东西,缺失了一种调和时来不及,融合不了的东西。

“你相信吗?爱情吗?”乔对林这样提出问题,根本没有期待过要得到一句认真的答案,他只是在突发奇想之下问了一句茫茫天地,无终归宿的话。

林坐在窗前,他轻轻地靠在花盆边,阳光从窗户中跑进来,柔和的光晕亮着他的脸,而他的眼洋溢着柔情和迷茫。他静静地凝视着乔,好傻的问题。但是他的内心也在不停地翻涌。

“相信。”

他说完之后就再没有说什么,他的内心有些颤抖,他觉得那颗心筋似乎即将要碎裂开来。

他的灵魂在这种时候变得模糊不清,因为他和乔之间的关系越发的被迁徙出那些美好的画里,现实中他们有着无尽的众生,忙碌的尘世。

某一个什么时候,两个人面对这一切,他们意识到在彼此身上得到安抚,得到依靠,独处时寂静的氛围里会有某些东西,或出现在他们的嘴巴里或是显现在他们的眼角。

然而某一天,林发现乔的行为变得异常,他沉默了许久,对林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林摸到了乔挽着雪白的毛衣的肩膀,“怎么了?”

乔转移视线,看向另一个方向,“没有。”

林轻轻一笑,拉了拉他的胳膊,“过来。”

他将乔搂进了怀里,那柔软的触感让乔有一种很棒的感觉,起初可能只是心理作用,但是当林拥抱时间越来越长,乔就能感到自己得到的安稳,甚至呼吸都会变的更加清晰。

乔起初认为,那感觉和他平时爱抱着一个枕头一样的,也许只是本能得到的安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感觉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乔的心开始变得疑惑起来,他常常会想林到底在想些什么,也许不想知道,但是他还是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臆想和不安。

林的沉默与距离,乔的不确定与寂寞,两人的关系变得日渐捉迷藏,也许仅仅是因为无法沟通,也许是天生缺失的那些东西,他们渐渐分开,直到最后发生一件事情。

某一日,林来了,他来了乔的生日派对。

在某个地方跳舞,亲吻着不同的人,乔喝了许多酒。他的心有些麻木,他觉得那些东西似乎只有通过酒精才能得到释放。他的内心好像生出了无可奈何的感觉,空灵的天空下显得那么深邃,什么也看不清了。

林默默地站在乔的身边,单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背上。乔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一阵轻柔,他回过头看着林。

林默默地看着乔,乔觉得他宛若一副画,表情清冷而忧郁。他的心跳有些加速,他轻声问,“你为什么来?”

林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吃重,他回答,“我不知道。”

他退后了一步,踏出教堂的大门前,又似无意地回望了一眼,仿佛是对这世间的爱再未有重回的苦苦留恋。乔感觉到林对自己越来越冷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而敏感。他们还是坚持继续着他们的生活,乔继续画着他的黑色线条,林继续捕捉生命的瞬间。

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乔觉得他快要失去了林,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某一天,乔回到家里,发现林正在他的画室里,手中拿着他最新的作品。

他走了过来,他们沉默着。

林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一直画黑色?”

乔的表情有些呆滞,“为什么不能画黑色?画的越来越黑暗,像是你的内心一样。”

乔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林能够这样看出自己的内心,他的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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