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洪城自毙而死，何方也并不觉得意外。
刚才吕洪城施展“魍魉引”的时候，已经是在燃烧自己全部的力量，无论成败，他都注定要死的。
然而施术中途，他却被陆书言砍了一剑，又被自己一掌强行破了幻境，功力反噬，更加速了他的死亡。
所以，他的身体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死，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何方意外的，还是吕洪城跟聂小雨说的事情。
许云镜在计划这一切，他早已知道。
但他还是没想到，玉娇颜，这个全江湖都认为已经死了的女人，不仅活着，而且也在暗中掌控着这件事。
“我知道了，谢谢。”何方淡淡说道。
聂小雨又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十二乐师，在三门山伏击龙舞卫押送幻音坊的人。”
“嗯！”何方点了点头。
“还有，吕师兄提到一个人，叫齐敏，他是许云镜和玉娇颜的亲孙子。”
“你看，我真的猜中了，厉害吧。”陆书言兴奋的说道。
“真厉害！”何方竖了个大拇指。
早在何方刚对这件事提出疑问的时候，陆书言就说过，给齐见思戴绿帽子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许云镜。
毕竟许云镜和玉娇颜，可是幻音坊关系最好的师兄妹，也最有这个机会。
“不过，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陆书言突然皱起眉头，看向一旁依旧沉浸在无尽伤感中的聂小雨，说道：“许云镜是吕洪城的师父，又是齐敏的爷爷，吕洪城是聂小雨的师兄，也就是齐敏的师叔。但齐敏与我们平辈啊，那这么算来，这小丫头，岂不是平白的长了我们一辈？”
何方一愣，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这样。不过这也没啥关系，华芸不也是……”
“那不一样。”陆书言说道。
“哪里不一样？”
“华芸是低我们一辈，这小丫头高我们一辈，那华芸不得叫奶奶了？”
何方哑然，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而且，现在好像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
果然，黄离也不满的插嘴道：“我说少主人，少夫人，你们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人家小雨还在伤心呢，你们却在这里讨论辈分问题，礼貌吗？”
正要再说些什么，她眼睛一转，忽然一喜：“对呀，要真这么论，我和小雨互称姐妹呢，那岂不是也成你们的长辈了？哎呀，这可太好了，秒变你们姑……”
“姑什么？”陆书言转头缓缓看向黄离，眼中闪烁着几分异样的光彩。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是，这个黄离竟然这样直接的就说了出来，怎么敢的呀？
“姑、姑娘呀……那个……少夫人，您辛苦了，长夜漫漫，您还是早点回去，让少主人伺候您办正事吧，我……我去摇人，先撤了。”话音未落，也不等何方和陆书言开口，“嗖”的一下，便跑的无影无踪。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再收拾你。”陆书言冷哼道。
但看到身边的聂小雨，陆书言还是轻叹了一声。
对于聂小雨，她还是喜欢的，这个小姑娘感情很丰富，人也单纯，可惜就是遇人不淑吧。
拍了拍聂小雨的肩膀，陆书言轻声说道：“这世上，很多事情，我们都没办法去自己做选择，你是，我是，你的吕师兄也同样是。这些年来，他虽然荣耀加身，光芒万丈，却始终无法挣脱别人给他的枷锁，无法洒脱的去做自己。所以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聂小雨抬头，怔怔的看着陆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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