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佟韬都能想明白的事，佟肃年又怎么可能不懂？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从他知道佟婉不是他女儿的那一刻起，他的怜爱和心软，也就都没了。
魏氏死了，还是死在了从前囚禁佟婳的那间柴房所在的地方，还是被人做成了跪俑，跪在那里，一副到死也要她赎罪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和佟婳无关？
这一趟是必须来的，闹一闹，也试探试探虚实。
碍着顾战骁在，他不好自己出面。
不让佟婉来让谁来？
佟婉折腾佟婳，成了，他看佟婳痛苦，坐享其成。不成，佟婉把自己搭进去，真要丢了命，那到时候，那些人更会把佟婳当成眼中钉吧？
再说了，这是佟婉的选择。
佟婉这么闹，也未必是为了魏氏，未必是母女情深。
佟婉身子不好，亲事困难，魏氏一死，按照锦城的规矩，她要是在百日之内嫁不出去，就得守孝三年，只怕到时候亲事更难。
佟婉未必没有在为自己筹算，这关他什么事？
他怕什么？
至于他的女儿……这么多年，还活没活着都是两说呢……
想着这事，佟肃年看着佟婉的方向，眼神冰冷，“韬儿，你记住了，这偌大的佟家，就只剩咱们父子两个了。佟婉不是你姐姐，她也不姓佟。”
“爹，你说什么呢？我姐她……”
“闭嘴。”
佟肃年语气太冷，跟要吃人似的。
被他盯着，佟韬缩着脖子，眉头一皱一皱的。他脸一动，他脸上轩轩画的小乌龟就跟着动，尤其是他皱眉的时候，小乌龟的脑袋也跟着一伸一缩的。
佟韬自己瞧不见，可那德行，佟肃年看的头疼。
他心烦的厉害。
“回府。”
放下车帘子，佟肃年冲着外面赶车的小厮吼了一声。
小厮听着动静，也不免跟着打了个寒颤，他马鞭子一甩，快速赶车，离开了佟婳的小院。
佟婳和顾战骁的马车正好回来，两辆马车相错而过。
佟婳的马车很快就停下了。
和顾战骁从车里下来，看着门口围堵的人群，听着哭声，佟婳一愣。
“什么鬼？”
顾战骁已经猜到了，他轻轻牵住佟婳的手。
“有我呢，别慌。”
“哦。”
佟婳应声，随着顾战骁一起走向门口。
一过来，还站在人群后呢，佟婳就看到了佟婉。佟婉披麻戴孝的，她瘫坐在地上，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天本来就冷，佟婉身子又不好，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她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佟婳瞧着佟婉这样子，不禁咂舌。
“这货不会是知道你送了我不少好东西，想来我这碰瓷吧？顾将军，财不露白，让你没事瞎嘚瑟，瞧瞧，被狗皮膏药盯上了吧？”
佟婳的反应，让顾战骁一愣，他脸上随即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咱家的财，谁盯也没用，抢不走。”
“顾将军，终于有一回，你的嚣张劲儿算是用到了地方。”
“那……有奖励？”
奖励……
这两个字，顾战骁说的重重的，他看着佟婳的眼神暧昧四起，几乎要让人溺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