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大堂。
族长陈三公等一众叔父辈的老者俱在,他们组成了宗族的决策团,很多大事,都在此商议而定。
陈翰开始讲述,主要提出了曹鹏会迁怒于陈婉的事。
听完,八叔公呵呵一笑:“这些只是你的想象之词罢了,曹家可是名门大族,有书香教化,岂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六叔公附和道:“所谓出嫁从夫,只要小婉恭顺谦卑,安分守己,曹家不会对她怎么的。”
陈有鸟问:“陈氏之女,嫁人为妾,真得有用?”
七叔公瞥他一眼,冷哼一声:“身为氏族子女,自幼受家族庇护,养育,当长大成人,自然要为宗族贡献一份力量。这个,可是写在族训上的。曹家登门求亲,虽然只是个妾室,却也置办大礼。你说,我们能拒人于门外?”
六叔公好整以暇地喝口茶:“此事说起来,与有鸟你脱不开关系,你和曹鹏有过冲突,结下过节。如今正好趁两家联姻,化除矛盾,一举两得。我们赞同小婉嫁过去,更是为了你好。”
陈有鸟晒然道:“正是因为我与曹鹏的事,不能连累陈婉堂姐。”
六叔公不愉地道:“谈何连累?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再说了,如果曹鹏真得无礼,乱来,到了那时,我们自会声讨,找曹郡守讨个说法。”
陈有鸟冷然道:“当名分既定,木已成舟,声讨又有什么用?”
六叔公一拍桌子:“此事涉及两家关系,错综复杂,吾等自有讲究。你什么都不懂,连祭祖大典都没来参加的后辈子弟,又来掺和什么?姻亲的事,自有父母长者做主。”
“爹!娘!”
陈翰对着坐在旁边的父母叫唤了声。
陈翰的父亲年约四十余,板着脸:“翰儿,是不是小婉撺掇你来闹事的?哼,从小把她宠坏,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翰儿,这件事你不要再管,有空多劝劝小婉。一个女儿家,天天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陈翰脸色黯然,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陈婉任侠,喜欢拳脚功夫,偏偏又没有足够的天分,只得半桶水。近年来招惹了不少事,早让父母不满,现在有机会嫁出去,对方还是郡守独子,哪怕为妾,在长辈们看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正如陈有鸟之前说的话:“子女太多,也就不当回事了”,除非有过人的本事,表现突出。
对于陈婉嫁过去后可能会遭遇到的困难处境,长辈们真得没有预见吗?
只是想着忍一忍,便能捱过去。
陈翰与陈有鸟离开大堂,一脸郁郁:“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同意。”
陈有鸟道:“可能叔公们给了压力。”
陈翰叹口气:“我家虽然是嫡系,却不是长房,七妹又是刁蛮任性,不得欢喜。否则的话,断然没有给人当妾的道理。只无奈,对方是曹家呀。郡守独子,何等的身份。”
陈有鸟默然:这个世界,王朝制度之下,身份的压制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不容僭越。
“有鸟堂弟,走,我请你喝酒,多谢你今日肯仗义开口,帮七妹说话。”
“我并没有帮上忙。”
“不管如何,我欠你的人情。”
陈翰拉着他便走。
来到一间名叫“星斗楼”的酒楼上,进入雅间,点了满满一桌的酒菜。陈翰心情烦闷,今日要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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