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白看到两人,顿时一呆,心中暗道:这两人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形了,看他们吵成这样,就差拔刀相向了。
前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东西出的馊主意把朱家的父亲朱生云弄到金归田那里住着,给朱佳很大压力。
朱佳那时也没有住处,只得天天挤在库房的办公室里,精神和身体上都是痛苦不堪。
后来,冯白弄断了唐芳的腿,惨遭开除。而园园又得了白血病,需要照顾。好不容易出院了,又要高考。
高考结束,冯白开始兼职做会计,忙到飞起,一直没有精力关心自己这个女徒弟。
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他们,还真是巧了。
说巧其实也不巧,最近几年商业模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网购的进一步普及,实体店经营困难,纷纷倒闭。唯一能够活下去,且活得好的就是这种集购物、餐饮、娱乐、美容、教育为一体的巨型商超。
方圆十几平方公里内的市民一说起出门玩,下意识地就会来到这里,今天又是周末,人很多很热闹。
金归田和朱佳的关系就是一笔烂帐,金工非朱佳不娶,朱佳看金大叔就是满腔怒,而朱生云则要把女儿塞给老金。如此一来,金工害怕朱佳,朱佳害怕朱生云,朱生云则一心讨好金归田,这事弄成一个死循环,看不出解决的可能。
外面的两人吵得很厉害,朱佳好象还动了手,抓住金归田的肩膀不停地扯着。
朱佳个子足足高出老金半个头,简直就是俯瞰俯冲。可怜瘦瘦小小的老金在她的魔爪下如同瑟瑟发抖的鸡雏,满面煞白,好象要哭的样子。
一段时间不见,老金的打扮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往那样浑身国际大牌,艳俗得令人发指。
他今日一身办公室白领打扮,白衬衫,黑裤子,黑皮鞋,还戴了眼睛。头上那几缕飘柔也剃掉了,变成一个光头。如此,看起来倒也儒雅,顿时顺眼了许多。
今天是周末,商场人多,两人这一掐,顿时有好事者停下脚步看热闹。
老金被朱佳扯了几记,估计因为有人围观,面子上挂不下去,肩膀耸了几下,试图反抗。
接着,瞬间被朱佳镇压下去。
因为隔着玻璃,隔音效果也好,却是听不清楚外面两人在嚷嚷什么,但着俩的情绪都非常激动。
眼见着就要出事,冯白心叫不好,急忙打开门。
顿时,外面的争吵声就情绪地传进耳朵里。
其中最响亮的是朱佳的声音:“金归田,你少烦我。从三点钟你就跟着我了,你没事做是不是?你没事做在家里画画图纸,做做家务不好吗?实在不行,你躲房间里睡觉也好啊。偏偏要像影子一样跟着我,我去哪里你就到哪里,你是我身上长出的尾巴吗?”
老金哽咽:“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说要买化妆品,又不懂。我这两天在网上查资料,向女同事请教,总算把香水的香型和口红的色号弄清楚,笔记都记了五张A4纸。在这上面我耗尽心血,这事我是内行,我只想给你提供一点参考意见,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我很难过。”
冯白骇然,男子汉大丈夫,他还哽咽上了?
听他说得可怜,旁观的几个姑娘对朱佳都面露鄙夷:这男的穿着打扮举止谈吐都有素养,显然是个高素质人才,虽然颜值不怎么样,可人好啊!你又有什么,那么高,长得又丑,打扮又土气。碰到这么一个温柔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做,你就做吧,把人做走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实话说,朱佳什么五官有点粗糙,但却有模特身材,飒得很,对男性还是有强烈吸引力的。同性是敌人,女人看她的时候都觉得她很丑,也不知道女性的审美究竟是什么标准。
见众人指指点点,朱佳有些经受不住,压住怒火,低声吼道:“金归田,你什么表情,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不许抹眼泪……还哭,我真受不了你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真对你没感觉啊。”
“可是,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啊!”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求求你了,别跟着我,我想静静。”
“我真不放心你一个人,还有,我研究了这么多天,我如果不指导你购物,好难受。”
朱佳暴怒:“你走不走,你不走,我真要打人了。”说罢就捏紧了拳头。
这女徒弟力气大,拳头硬,冯白以前可没少在她手下吃亏。这一拳下去,说不定还把老金给打坏了。冯白正要上前制止,那边金归田不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