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瑞娜的手蕴含着力量。仿佛有什么东西注入胸膛,冷静回到了身上,诺亚重新睁开眼睛,目光投向竞技场。
角斗仍未结束。他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件事。诚然,那三头猎豹远比三个角斗士强壮敏捷,爪牙也比角斗士手中的剑和长矛更具破坏力,但它们终究只是三头猎豹,是捕食动物的本能在驱使它们行动。
三个角斗士却是一个装备合理、分工明确的小队,一个有着统一目标的整体。猎豹们或许懂得观察和判断形势,甚至有一点配合,而角斗士们拥有的却是默契与战术。
还有一点,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为何而战。
最初的慌张和混乱过去之后,猎豹的扑击撕咬就变得徒劳无功。挥舞的利爪一次次被被卸下,强壮的身躯被一次次避开,角斗士们互相协同,以最低限度的动作、最小的体能消耗来应对。
身体条件上的巨大差异毕竟存在,他们没能完全避免受伤,可三头猎豹受伤的次数远比三个角斗士要多,伤势也远比他们要重。
他们能赢吗?即便角斗士配合着将长矛捅进一头猎豹的柔软的腹部,又从脊背穿出,诺亚仍然不敢放下心来。那畜生实在强壮得惊人,倒在地上的咆哮挣扎都让人心惊肉跳,四爪抓挠扬起大片细砂,甚至远在看台上的观众头上身上都被洒到了。
就算已经濒死,被那爪子闹上一下也不是闹着玩的,希望他们能明白这一点,他默默地祈祷着。
在竞技场里的三个角斗士无疑感受更加深切。两柄短剑一左一右几乎同时插入下一头猎豹的双眼,随即矛尖刺入下颚,持矛的角斗士还有个搅动的动作,于是第二头猎豹倒下。即便受了这样致命的伤害,它的嚎叫声仍在空旷的决斗场里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只剩最后一头猎豹,胜负不再是悬念,角斗士们依然毫无松懈。盾牌与短剑骚扰,长矛寻找着机会,诺亚直到此刻才有心思仔细观察角斗士们的动作。他蓦地发现自己还握着劳瑞娜的手,掌心满是汗水。
她在他手背轻轻捏了捏,又拍了两下。
竞技场上角斗已然结束,三个角斗士一同结果了最后一头豹子。等嘶吼渐渐低落,他们一同向看台行礼。仍然无人回应,连一声掌声、一下喝彩都没有,他们三个从来时的拱门退了回去。
这是真的吗?若不是满地的血迹和那三头畜生的尸体,诺亚会疑心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这种惊心动魄的角斗实在只该出现在梦里。有几个打手模样的家伙把猎豹的尸体拖走,又仔细地在每一处血迹撒上细砂。
等打手们退下,场边的小门吱呀打开,面无表情的巴纳德伯爵又一次出现在观众面前。
“现在,”他的嗓音柔和,“有没有人想退出的?”
诺亚环顾观众席,这次三个人站了起来,接着就有仆役将他们引至出口。
“那么,下来是第二场角斗。”
伯爵消失在门后。竞技两端的拱门同时升起,各有一队角斗士鱼贯而出。诺亚数了数,每队都是十个人。团体竞技吗?不对劲,通常情况,参加团体赛的队伍会穿上不同颜色的服装,或者在防具与武器显眼处涂上不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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