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幽暗而狭窄。
浑身还带着伤口和淤青,头皮撕裂往下流淌着些血的女人慌忙抬起手胡乱擦着脸上的血迹,
伸手拉扯着褴褛狼藉的衣服,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身,
似乎是不想让她女儿看到她这一幅模样。
不过女人手臂似乎骨折了一只,浑身近是伤口,也有些无力,挣扎了好几次,只是在巷子泥地上多留下了几道痕迹。
紧跟着,望着巷子那拐角地方的女人再渐止住了动作,
因为从巷子外,怯怯不安走进巷子里的小女孩,在走到了巷子里最后个转角的地方就顿住了脚,
目光有些愣愣这朝着巷子里望了望,紧跟着,身影就渐也消失了。
巷子里,没了女人挣扎着要起身的动静,也没了女孩怯生生踩着巷子地面的窸窣声,
更有些安静。
巷子里,只剩下陈沦三人和这女人。
女人坐在地上,抬着头,痴痴朝着巷子外再望了望,有些出神,久久停顿着动作。
陈沦三人站在女人旁侧,
饶常站在一边,摸着下巴抬着头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束柔就站在陈沦身侧,看着这地上的女人,
陈沦目光就落在身前,这女人的身影就在映在陈沦眼底。
三人都未曾说话。
而这地上的女人再顿了下,再缓缓转过了头,
视线落在陈沦三人身上,有了焦距。
“你们是谁?”
女人望着陈沦三人出声说着,同时挣扎着,抵着巷子尽头的那堵墙,重新站起了身,
同时身上的创伤在消失,但头发依旧散乱,而浑身发皱褴褛的衣服还裹满了地上的泥灰。
束柔和饶常两人都未曾答话,只是一个自顾自琢磨着,一个转过头看向了陈沦。
“你不想让你女儿看到你这样。”
陈沦未曾回答,只是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出声说了句,
话语似乎是询问,语气更像是叙述。
背抵着墙站起身的女人,听着陈沦的话,不禁再偏过些视线,朝那巷子外望去,
看着先前她女儿站着的位置,眼底流露出些难掩的痛苦,和些绝望。
“你应该知道现实中发生了什么。”
陈沦再出声说了句。
女人站着,眼底愈加痛苦而绝望,整个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着,
“……我看到了我女儿,我女儿跟了过来。”
女人的目光再有些恍惚,脸上夹杂着痛苦,嘴里喃喃不停讲着。
“……我有女儿了,我女儿不能有一个那么不干净的妈妈……”
“……我不想我女儿看到我那么不堪的样子……我反抗,我拼命反抗……可是怎么也没反抗不掉……”
脸上愈加痛苦,神情有些扭曲,眼睛有些红,眼底有些泪水,
女人眼底痛苦着,浑身颤抖着。
“……她妈妈不能这样…………”
痛苦,愈加绝望,女人浑身紧绷着,泪水从红着的眼眶里滚落了出来,身子踉跄着,往后背抵着身后的墙才重新站稳了。
“……她看到了啊……她看到了,她那么好,那么听话……不应该的,她不该有这样的妈妈……”
女人还不停说着,
声声泣血,更像是哭喊着,如同哀鸣。
陈沦就站在旁侧,只是目光落在这女人身上,
束柔也只是看着这女人,饶常不时也看一眼这女人,
这女人就有些无力着,抵着墙,一声声哭喊着,
整个诡界都随着女人情绪的变化有些变换,这条逼仄巷子外,有不同的景象在交织,
也同时,有一股股浓郁的负面情绪不断在周遭汹涌着,不时朝着陈沦三人冲击而来。
“……她那么好……她怎么能有这样一个妈妈……”
女人痛苦着,低着头,半靠在身后的墙上,浑身有些剧烈地颤抖着,
“然后……然后……”
脸上神情愈加痛苦扭曲,眼底被绝望淹没,女人重复着说着些话,声音渐低。
“啪嗒……”
女人止住了声,紧跟着地是女人脸上一块带血的皮肉如同剥落的墙灰,落在了地上,
女人抬起了头,脸上已经呈现出现实中类似的畸变,
只是眼睛还睁着,红着,带着绝望和痛苦,朝着那巷子的转角处望去,
那是刚才她女儿站立的地方,
“……然后,我就感觉很痛苦……然后我就看到,那个人不动了……然后!我女儿也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女儿……女儿……”
女人脸上愈加止住痛苦,一阵阵负面情绪汹涌着。
同时,那巷子转角处,再渐重新浮现出一道矮小的身影,背着个卡通书包,有些愣愣而两眼无神地看着箱子里,
只是短暂地存在了一下,就再消失了。
女人痛苦着,红着的眼底再滚落下眼泪,
再转过了头,望向了陈沦三人。
陈沦看着这脸上剥落了皮肉,露出乌红血肉的女人,眼底依旧平静。
“……你们是官方的人吗?对吧,你们是官方的人对吧!”
女人抬起手,有些希冀和害怕地,想抓住陈沦的手,只是抬起来,就又再停顿住,
只是带着恐慌和奢求,不停地对着陈沦三人说着,眼底带着泪水,
“……你们是官方的人吧,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救救我女儿……”
“……求求你们,救救她……”
眼睛红着,女人痛苦而害怕着,望着陈沦三人,再哀求着。
束柔看着这女人,有些沉默,饶常也没再转头左右张望,只是看着这女人,
陈沦目光落在这女人,
看着这女人先是反复哀求着,再缓缓低下了头,抬起的手也缓缓放下,脸上扭曲而痛苦,眼底带着绝望。
“……我们可以将你女儿重新恢复成正常人。”
“……她可以继续读书,上学,长大,工作,结婚。”
陈沦对着女人再出声说道。
女人再缓缓抬起了头,望着陈沦,绝望痛苦着的目光第一次在萌发出些希望来,
“真得吗?”
女人喃喃自语着,带着些希冀和更多的害怕。
而在女人眼底有了些希望过后,那巷子外交杂的景象止住了,就恢复了原来只是条巷子外道路的模样。
“……在感染前后发生的事情,因为这次感染,她不会记得。”
“你没有那么不堪。”
陈沦只是看这女人,继续出声说道。
女人眼底的希冀越多,望着陈沦,再望着陈沦身侧的束柔和饶常,似乎想再得到更肯定些的答案。
“真得吗?”
陈沦看着女人,停顿了下,目光平静,依旧未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