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徽莹本想敷衍几句,实在看不惯,怼道:“救你的人是川和黄珍,还有牺牲的曹旻。”
文秋一愣,接着说道,“是,他们也是小生的救命恩人。但是,郡……陆小娘子,不是你的吩咐,他们也不会如此护着我。”
换做其他人,恐怕都要被文秋感动到。
早已知道他面具之下是何模样的陆徽莹,冷哼一声不愿意再去理会。
“胡长老我们走吧。”
密道很深,四通八达,需要熟悉的人带路。
胡长老管的就是进出谷的事情,他拿着火把,地上两条面纱。
率先进去密道之中,火光照亮着前方。
“神主,要去哪里?”
去云都,盘城,朝州,可都是不同方向。
再走之前,得商量好去哪里。
陆五郎抢先说道:“这还用说,回去云都啊。”
“不。”
此时萧景就在云都的路上堵着他,肯定不能去云都。而西南有自己的好友莫三娘,也不能去。香南,对,去香南。
崔凤仙在那里。
胡长老点头。
走密道需要时间,一路上陆五郎说话不断。
“我这两日都去神谷的枢秘阁里听事情,朝州那儿疫情结束了,听说四哥为了一个女人发疯似的,竟然和朝州临时来的知府打了一顿。”
“恩?”
那个女人难道是孟依依,她好奇的问了接下来的事情。
“朝州疫情还未开始前,就有人告诉知府,说是有人染了疫病。知府不信,还把人关了起来,说是怕把事情闹大,人人恐慌。后来疫情慢慢严重,四哥也躲在府里不出去。她府里一个姓孟的美人出外不小心染病,你也知道染病的人都要抓到一处关着,不准接触人。四哥不肯,一直瞒着。府里有人告密,知府知道后带着兵强把人带走。”
“四哥气的也带着人把知府打了,最后跟着那女人一块儿去疫所去。谁知知府只想欺上瞒下,想把疫所里所有染病的人都烧了。四哥知道后,带着人闯了出去,将人打了。”
“那知府怕是蠢。”大哥来过朝州,难道那些人还不知道四哥是什么人。
而且不想着解决疫情,竟想先杀人。
她摇头,就见五哥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女人,四哥可是从来都是笑脸迎人。做事都是背地里捅刀子,这次居然当众打人,还把知府锁起来,自己管朝州了。要不是大哥得了消息,先一步去禀明陛下原由,怕是要被重罚。”
“能被四哥如此护着的,应该是心上人。”
“什么,四哥也有真正喜欢的人了?”随后他想到,大哥,二哥都已经成家,三哥四哥都有了喜欢的人,小妹也快嫁人了。
就他,孤家寡人一个。
有些寂寞冷。
陆五郎叹息,但又没心没肺笑起来。
对他来说,医道就是未来的夫人。
“我还从那儿听来一件事,上官宁在你离开后,和陛下提出……”陆五郎说着,忽然觉得气氛不对。
现在不止陆徽莹看着他,就是胡长老也停下,恨铁不成钢。
“上官宁提了什么?”
她心中觉得不好,蚂蚁从脚背爬上来,一口一口咬着衣物。她却觉得,这是在啃噬自己,黑暗的密道之中,唯独她身边有火光。
“我……我说错话了,不是上官宁。”
他干笑两声,说是记错了,是二哥,二哥和陛下说了不做官的事情。
“二哥不会说这种话,小哥哥,你告诉我,上官是不是让陛下收回成命,不想和我成婚了。”
他是不是不想等我了。
陆徽莹扁着嘴,她可怜的就像是没有饭吃的小奶狗。
眼泪在打转,倔强的不肯流下。
这是她求来的赐婚,为什么上官宁不要了。
她不是写了信吗。
只要等一会儿,等她一会儿。
她一时呼吸不上,只觉得一切都压着她,什么萧景,什么东西她都不要管了,“胡长老,回云都,我要回云都。”
回去,现在就回去成婚。
陆五郎赶紧拦着她,“那里危险,你不是说萧景就在守株待兔吗?”
她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夫郎都快没有了。
“行了,上官宁就不在云都。”
就不该提起来上官宁,怎么一说起这个人,小妹就中了魔障。以前就算是对李元,也不是这样的啊。
陆徽莹诺诺的拉着小哥哥的衣袖,带着哭腔委委屈屈,“他在哪里,我想去找他。”
“西北。”
一直处于事外的胡长老:你们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西北曦城
“上官副将,出事了。”
军营之中,着黑盔甲的男人微微抬头,似乎不喜来人如此大惊小怪。
等人站稳,气息喘匀后,他才开口:“何事。”
“朱将军,朱将军中埋伏了。”
“什么!”
上官宁猛地站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韦姜人在我们边城四进四出,旁若无人,我们一开始也听您的,先不要管他们。可是,那些人十分气人,竟然用我们安国的话骂我们的儿郎。”都是热血男儿,谁能受的住这样的侮辱。
朱之五拿起长枪就上去打,果然,那些人节节败退。
本想着乘胜追击,谁知道落入了圈套埋伏。
“走,带人去救。”
西北地势平坦,荒漠居多,要是韦姜要埋伏,定然选择的龙玄山。
那里有峡谷,两侧高山,朱之五就是被赶进那里。
如果来得及支援,他们还有救。上官宁沉稳的下令,他举手投足之中都是威望。他本就是从西北出去的,这里的人曾经都是并肩作战的好友,如今回到这里就如同鱼儿回到了水中。
要是莹莹在,她会不会震惊自己的变化。
结束思念,他看向龙玄山之处,沉声喊道:“走!”
而就在不远处的小镇上,一对兄妹脸色沧桑,“小妹,我饿了。”
“忍忍,快到曦城了。”
陆五郎不依不饶,本来可以用医术,可每次都被小妹阻止。说是怕萧景的人发现,就这样,连填肚子的草药也不准他采。入了西北,草药稀,水源少,原本盘缠也用的差不多。
一天就吃两个馒头,他是男人,要吃肉啊。
恶狠狠的看过去,就见陆徽莹停了下来。
他过去撞了撞,“看什么,饿晕了?”
“他,小哥哥,我看见他了。”是他,远远的一眼,自己就可以认出来。
陆五郎抬头,远处,荒漠沙烟。
马匹绝尘,带出一溜的蹄声。
为首之人,张扬锐气,全然不像他认识的上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