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过来。”她就要叫流云去,被陆徽莹拦下。
拿她的名头,被崔伯母知道,又要说她几句了。她以前什么都不怕,就怵崔伯母。
“这样,我接下去也没事,也陪着你去喝茶,到时咱们见招拆招。”
好主意。
两人相视一眼,重重点头。
上官:……
他有些替刚刚的柳郎君担心。
玲珑茶楼
柳逸言并非是一人出来,跟在身边的还有和他一起长大的奴才石然。
“郎君,他们来了。”
他挑选的位置是临窗的,正好能看见崔凤仙还有陆徽莹他们一行人。石然一直在边上盯着,看到人走来茶楼,立马禀告。
柳郎君挥挥手,叫他下去迎。
那废物……不,该叫做六姑娘,出现在这实在太巧,他进来茶楼就叫来小二问了关于她的事,才知道,她是和长公主一起来的珍宝阁,不是表妹请来搪塞他的。
他并不是不知崔凤仙不喜这桩婚事,可崔柳两家联姻,这是长辈定下的。
柳逸言无法改变,崔凤仙也无法。
若是有可能,他也不想来云都。
喝下苦味的茶,他面无表情,等人进了屋,这才扬起笑意。
“表妹,六……陆娘子。”
崔凤仙慌忙行礼,表哥的目光就像是刀子,她怕得很,这行礼的手更是不知道怎么放。倒是陆徽莹,大大方方,面带轻笑,“柳郎君。”
随后她目光带过上官,“我们叨扰了。”
柳逸言疑惑,陆徽莹难道喜欢的不是誉王?
他的眼神定在了上官宁身上,带着探究。
上官宁不惧,也直直看去。
一时间,没了话。
崔凤仙咳咳两声,使了眼色给流云,她立马和石然出去。
“还站着做什么,快来喝茶。玲珑茶楼的茶馃子最好看也最好吃。”她看了眼陆徽莹,两人从善如流坐了下来。
柳逸言轻笑,“上官将军不坐?”
他知道上官宁?
陆徽莹惊讶了一下,她正要问,柳逸言说道:“我若是上官将军,他该是不知道我。”
上官确实不知。
“四年前,我随伯父一起前去西北,途中遇到山贼。当时就是遇见上官将军,他救了我。”
四年前,上官还跟着大哥。
“原来……是柳大郎君。”上官想了起来,去西北之地的路上许多山贼盗匪,扰民苦矣。侯爷让他带人去剿匪,正好就遇上要去西北买卖货物的柳家。
这一说,还真的想了起来。
只不过,那时柳逸言还没此时沉稳,在当时上官的眼里就像是一位毛头小子。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几人的气氛倒是没有那么紧绷。
尤其崔凤仙,怎么也没想到原来陆徽莹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表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央着,实在是好奇那时的事情。
柳逸言含笑,将那日上官宁怎么神勇,怎么机智的解救他们添油加醋。“怎么也不知,这将相人才,怎么就……成了别人的侍卫。”
说到这,他脸色沉了下来。
永宁侯也不过如此,怕后起之秀,于是将人送回云都来保护一个废物。
他的语气极其不好,叫什么都不懂的崔凤仙也听出了不对劲,她看了眼似乎眼圈发红的陆徽莹,伸手握住她的指尖。
上官好似冰山,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只是听到这里,摇头,“柳大郎君,我如今在殿前司当值,并不是侍卫。”
“那你怎么跟着陆娘子,难道不是永宁侯……”柳逸言也是冲动了,只是他太看不惯那些为了自己的权力,却埋没人才的人。再加上陆徽莹废物,当初绝艳的少年,就这样待在她身边,太可惜了。
实在是太可惜了。
“殿前司?最高也只能做到点检都,可你若是留在永宁侯身边,以你的能力,定然可以可以更厉害。留在云都,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
后头的话没说,但陆徽莹明白,这是怪她。
确实,若不是自己,大哥也不会叫他回来。
“自然是我的意思。”上官坦然说道,“回云都,我也有私心,不然没有人可以逼我。”
除了六姑娘。
陆徽莹侧目,眼眶红了一圈,她忽然明白了上官宁的意思。
“怎么可能?”柳逸言不信,当初的上官凌云壮志,被誉为小战神。
这样的人物成了一个殿前司里没什么用的小兵卒,他的私心?
难道是怕死?
上官没有解释,留在云都,不仅是侯爷的意思,也是他的。或许是侯爷带他进府里的第一日,看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心中就有了保护她的心思。
或许是自己受伤时,她总会眼泪涟涟,问他疼吗?
也或许是她每次偷带糕点来给他,很早很早之前,他的心里就有了六姑娘。
他的私心,就是陆徽莹。
韦国虎视眈眈,早已经把侯爷当作心腹大患,他们不知从何处知道六姑娘是弱点,于是派了奸细潜伏在安国。
三年了,他们还未浮出水面,不代表这水下暗流就消失了。
上官看向柳逸言,“柳大郎君,多谢你的欣赏。”
只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