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红棉第一个出声捧场:’姑娘的琴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动听,红棉便是学了这么久也学不到全部。“
琴音与人心相通,她到底不是安阳,她弹出的曲子,又怎么可能与安阳一样。
“走的时候带上无忧,等我去江南接你时,等你再为我弹奏一曲可好?”苏起看着她轻声问到。
安阳点头;“好,那安阳便在江南等着表哥。”这一次她看着他的目光没有闪躲没有回避,若是她真的能平安回来,若是那时国公府也已经度过了危机,若是他还是对自己痴心不改,安阳想,也许她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方才表妹说一诺千金,既然如此,表妹也要说话算话,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去接你。”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安阳对他笑着说到。
苏起看着她的笑脸,忍不住抬手,在将要碰到她的头发的时候又默默放了下来。她很少笑,更很少笑得这么开心,可是她笑起来就像云层中闪出的一束光,将他的整颗心都照亮了。
看着安阳他也努力笑了笑:‘好,那我们就算是说定了。“
“表哥该不是还要拉钩吧?”安阳看着他故意笑道,她不想气氛变得这样伤感。
“好啊。”一瞬间的恍惚之后,苏起笑着伸出手要与安阳拉钩。
安阳也伸小指勾上了他的手指,很认真地在他的大拇指上按上了自己的手指。
苏起温柔地笑着看着她嘴里念念有词,时隔多年,原来她还是那个小孩子,会追着别人拉钩,以为拉过勾的人就真的不会食言,可是她自己可能都忘了,她曾经也跟他拉过勾说将来要嫁给他的啊,真是个糊涂蛋,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送走了苏起,晚上睡觉前,安阳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一块玉佩拿在手上摸了摸,拉过红棉的手放在她手中,红棉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看向安阳,安阳笑着解释:‘这是我们叶家的玉佩,我从来都是贴身戴着的,见过的人并不多,我与两位兄长每人都有一块,你看,玉佩的中间又两个字,长乐,叶长乐,这才是我的名字,安阳只是我的封号。’安阳伸手指着玉佩上的两个字给她看。
红棉连忙要将玉佩还给她:‘姑娘,这么贵重的东西,红棉不能收。“
安阳拉住她的手将玉佩握在她手中,按住她的手看着她笑道;“没事,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送给你,是想让它保佑你在宫中平平安安,若是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收下,便等到我回来的时候亲自还给我便好了。”
她的话红棉明白,她是想让自己活着,红棉低着头想要回答她,却不知该不该答应她,她心中明白,入宫之后,她还能不能活着出来,谁也不知道,可是握着手中的玉佩,掌心传来温热,不知是玉本身的效果还是因为安阳刚从身上摘下来的缘故,红棉最终看着安阳点了点头:“好,等姑娘回来,我亲自将玉佩还给姑娘。”
晚上躺在床上,安阳睡不着,便轻声问红棉:‘红棉,你从江南来,江南可好玩吗?’
她以为红棉或许睡了,没想到红棉很快便回答了她:“我虽来自江南,却也不常出门,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好玩,不过等姑娘回来倒是可以跟我说说是不是好玩。”
“好啊,如果我遇到好玩的东西一定给你们都带回来。”安阳笑道:“红棉,你害怕吗?”她又问。
“不害怕。”红棉轻声回答她。
“哦。”安阳点了点头。
“姑娘是不是害怕了?”红棉问她。
“我也不害怕。”
“姑娘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吧?”
“嗯。”
“那害怕也是正常的。”红棉轻声安慰她,她忽然笑了起来:‘我告诉姑娘一个法子,你只当自己在游山玩水,这样便不会害怕到陌生的地方了。’
“好,我记下了。”
“那我也告诉你,在宫中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姑娘既然说不要相信任何人,为何却还要相信我?’红棉有些好笑地问她,还将自己那么宝贵的玉佩给了自己。
“你是好人,也是朋友。”安阳回答她。
红棉眼神微动,她没想到,安阳将自己当朋友,她替她入宫并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朋友,而是因为这是命令,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和权利,她也想重获自由,只要她能活着出宫,可是安阳的这句朋友让她有些慌乱了,她从来待人温柔,却极少交心,她只当安阳是主子,是她要模仿的对象,至于朋友,她从未想过。
“两位姑娘,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明玉在帘外轻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