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从国公府借人,又是这么敏感的时刻,老太太自然一点也不敢大意,国公爷不在,老太太不仅特地挑了府内功夫最好的卫兵还特地叫了苏起陪皇上一起外出。
穆长俞见到苏起的时候半开玩笑地对他说:‘苏爱卿,朕的性命可就托付给你了。’
他虽是开玩笑,苏起并不敢大意,连忙要跪下:‘微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
穆长俞在他真的跪到地上之前笑着走过去,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好了,开个玩笑。起来吧。’
“皇上千金之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保护皇上。”这却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国公府定是脱不了干系,这也是为什么李保全这么放心让与徐幼容素有过节的国公府派人保护他的原因,苏起对此心知肚明,此事但凡有一点差池,国公府就是把刀子递给徐幼容,他半点不敢大意,这府里有他的亲人,他爱的人,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即便没有了禁军,但是身后还是跟着十几个寻常打扮的卫兵,穆长俞显得有些无奈,不过他也知道要让这些人离开自己是不可能的,只能与苏起抱怨:‘朕真是一点也不喜欢皇宫,一点自由也没有。’一直以来,他与皇兄关系极好,也认定了将来皇位是皇兄的,他到了年纪便可以出宫自立王府,到时候他便自由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皇兄跑了,倒是他坐在了皇位上。
苏起不知该如何接话,一个皇帝说他不喜欢皇宫,这其中暗含的意思也十分明显,这皇位不是他想做的。不过这也只是他话中的意思而已,他心中如何想的,苏起不敢妄自下定论,虽然他还小,但自古以来帝王之心高深莫测,对此他只能装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广有四海,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穆长俞回头斜睨他一眼,只是说道:‘既然是外出,就别那么多礼了。另外,别叫皇上了,就叫我孟安吧。’
苏起眼神闪了闪还是点了头:‘是。’
“皇上。”穆长俞回头看他一眼,苏起又连忙改口:“孟公子,不知你想去哪里逛逛?”
“苏兄可知道哪个酒楼的书说的好?”之前在西南时,府里管的并没有那么严,他还是经常可以跟着兄长出门的,兄长外出最喜欢的便是在酒楼或茶馆找个角落安静地听说书。他之前不懂,这有什么值得出来的,若是喜欢,叫他们来府里说就是了,何况这些说书人,哪有府里的老师们讲的正统。只是兄长告诉过他,在外面听到的与他们在府里能听到的是不一样的,至于到底有何不同,兄长说他听得多了便懂了,可他还没来得及明白的时候,就跟着进宫了,现在兄长也不在了。
皇上头次出宫竟然想听人说书,苏起有些惊讶,却还是仔细想了想回到:“孟公子想听说书,我倒是知道一家茶馆里的说书人说的十分不错,孟公子可愿意去瞧瞧?”
穆长俞点头:‘自然。’
关风楼,京城中最大的一家茶馆,一楼那一张说书人的桌案前,每每聚集了不知多少人翘首以盼,就等着这位火爆的说书先生手拿折扇从后面走出来。
苏起他们来得巧,进门时,说书人正拍着惊案说得唾沫横飞,神采飞扬。
刚走进二楼的雅间坐下,穆长俞便有些惊讶地感叹:‘兄长说得果然不错。允王和禹王联军去了西北的事我也不过前两天刚知道,没想到外面的百姓已经早就知道了。居高位不一定看得远,倒是有可能一叶障目。’
苏起待他坐下后才坐下笑道:“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外面的百姓的。”打仗要从百姓中征兵,从他们手中征粮纳税,没有人比他们更关心战争了,所以他们不仅比皇上更早知道军情,甚至比大臣也更了解军情。
“这么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了?”穆长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难不成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深宫果然是羁绊也是局限。
“大臣们的消息说不定也是从百姓口中听到的。”苏起淡淡笑道。
穆长俞有些感慨,果然兄长说的是对的,外面能听到的,与他在宫中听到的是不一样的,可惜自己不能经常出宫。
“百姓们认为禹王和允王联军去西北是为了天下百姓?”穆长俞听着下面的说书人情绪激动地表示他们这才是保家卫国时有些怀疑了,毕竟虽然他与母后产生了嫌隙,却还是觉得她说的是对的,允王和禹王忽然去西北说是对抗突厥,实际上不过是借机拉拢西北军而已,权势和天下面前,哪里还有什么保家卫国?
苏起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他:‘百姓毕竟目光局限,有的时候他们只能看到表面,说的也不可全信。’
“哦?那苏兄觉得呢?他们此次去西北是为何?”穆长俞忽然回头看着他问到。
“臣确实不知。”苏起连忙低下头说到。
“无妨,苏兄说说自己的想法便好。”穆长俞依然看着他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