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来还是不见和凝的影子,安阳问了明玉才知道是皇上病了,说是昨夜回了乾清宫后便病倒了,当夜便传了太医,说是偶感风寒,却高烧不退,皇后娘娘和各宫妃嫔也已经去了乾清宫侍疾,这个时候和凝自然是跟在皇后身边了。
皇上这病虽然来得蹊跷,但是太医说是风寒,如今晚上天气也确实凉了一些,想了想昨日皇上来这里时穿的衣服,像是单薄了一些,感染了风寒也是有的,只是刚立了太子,皇上便病倒了,这事安阳怎么想都觉得有疑点。
想来是因为皇上这几日生病,皇后忙着侍疾,多日未曾露面,就是和凝也少见到,只可惜这凤阳宫中全是皇后的人,安阳什么也打听不到,只知道皇上的病拖了这好几天还是不见好。这日入夜后,安阳便觉得皇后宫中十分不对劲,往日留在凤阳宫的侍卫和太监少了一般,虽然她这里的宫女和太监一个都没少,但整个宫里的人少了许多,之所以没有动自己这里的人,恐怕是不想让自己起疑。
无故调动宫中侍卫,还是在入夜之后,安阳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夜,乾清宫内,接到皇上口谕如往常一般前来侍疾的吕淑妃刚带着人走进乾清宫的大门,看到皇上床前坐着的皇后时楞了一下,皇后在此,为何还特地叫自己过来,不过她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徐幼容淡淡地看着她对着自己弯腰行礼,待她行完礼才轻声地说道:‘起吧。皇上这几日病的越发厉害了,点名要你来侍疾。’说着起身让开了地方:‘皇上该吃药了,你来喂吧。’
吕安忆看了徐幼容一眼,微微低头之后便坐到了皇上床前的小凳子上,接过身后宫女手中的药碗,舀了一勺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才放到皇上嘴边,看着他紧闭双唇,一勺药没咽下去多少,大部分都流了出来,吕安忆连忙掏出帕子,细心地为他擦拭了,又舀一勺药送到他嘴边。
徐幼容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动作,看她连喂了三勺后,徐幼容才转身离开,李保全也紧跟着出去了,皇上身边只有吕淑妃和她的宫女在内,她知道徐幼容出去了,却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仔细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药,时不时地拿着帕子动作温柔地擦拭嘴角。
乾清宫外,徐幼容对着李保全使了一个眼色,他微微拱手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和凝在看了徐幼容一眼后也匆忙离开了,看着他们都走了以后,徐幼容才对站在乾清宫门口,实则是刚从自己凤阳宫调来的侍卫低声说道:‘去把昭明宫看紧了,不许一个人出入。’
安排好了这一切,徐幼容便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她一身靛蓝色长袍,挺身而立,神色平淡威严,不容侵犯,背对着乾清宫的大门,抬头看着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半圆的月亮显得清冷,整个乾清宫寂静地仿佛陷入了死亡一样。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德妃带着公主来到了乾清宫门口,两人对徐幼容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起吧。”徐幼容淡淡地说道,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的德妃,又看向站在一侧的穆楚楚,温和地笑了笑:“楚楚来了?来看你父皇的吧?”
胆小的楚楚看着她点了点头:‘母妃说皇上想见我。’
徐幼容看着她笑了笑:“皇上在里面等着呢,咱们一块进去吧。”
乾清宫大门推开,德妃紧紧地攥着楚楚的小手,每走一步腿好像都在打颤,手上一片冰凉,慢慢地跟在徐幼容身后。穆楚楚感觉到了母妃的异样,今日在宫里母妃便总是这副被吓到了的样子,带她过来的时候更是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走来的路上也是紧紧地攥着她,攥的自己的手都疼了,她抬头看了母妃一眼,她低着头盯着地面,神情紧张严肃,穆楚楚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冷意,用力回握了她的手,想传递一点温暖给自己的母妃。
刚喂完药,正在床前坐着一脸温柔的看着皇上的吕淑妃在皇后带着德妃和公主来到身前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行礼,被徐幼容轻轻拉住了:‘妹妹不必多礼了,本宫带公主来看看皇上。’转头温和地叫过楚楚:‘楚楚,不是想你父皇了吗?去看看他吧,皇上知道你来看他,定是高兴得很呢。’说着她轻轻把穆楚楚拉到了皇上床前,让她坐在吕淑妃刚坐过的小板凳上,自己便站在身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