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容在看到她的时候便知道如自己所料,那人果然又来找自己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徐幼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整理了衣袖才说道:‘请进来吧。’
老太太心里虽然生气又着急,但皇后是君,她是臣,君面前臣子自然不得无礼,所以老太太进来便要行礼,还是皇后连忙出声制止了,同时让和凝亲手扶着老太太坐下:‘老夫人,快莫要如此多礼,坐下说话。’
老太太也没推辞,坐下之后便说:“老身听说,我那外孙女安阳被皇后接进宫来了?”她去靖国公府拿人这么大动静,想必并不怕别人知道,看她这样子,显然是在等着自己找来,老太太也没打算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皇后听了了然一笑:‘本宫方才听说老夫人来了,还在想,老夫人不是刚走,怎么又回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老夫人可千万莫要怪罪本宫没提前给您打个招呼就把人接来了,实在是皇上在本宫面前提起过好几次了,这安阳郡主如何如何的好,本宫也是个好奇心重的,就想着见见。方才见了真是觉得一见如故,本宫极喜欢这位安阳郡主,还正打算派人去府上跟老太太说一声多留她在宫里住些时间呢,本宫派的人只怕还没出宫门呢,老太太您进来了。’徐幼容不紧不慢地徐徐说到。
老太太听她这话便明白,她是暂时不打算放安阳回去了。
想了想老太太说道:‘说起来这丫头能得皇后娘娘的欢心是她的造化,只是这孩子最近病了,现下还没好,皇后娘娘这是趁老身不在的时候将她叫来了,若是老身在家,定是不叫她出来的,本就病着,若是出来这一趟再加重了病情,可怎么得了?’老太太话中有话,既是讽刺她趁人之危,欺负一个孤女,又是威胁她,现在安阳还病着,若是因为入宫病情加重,那自己可不打算与她善了的。
徐幼容这样聪明的人,自然听出了老太太话中的意思,只是她并不生气,也丝毫没有着急,只笑着说道:‘既是如此,本宫将她接进宫中倒是好的了,宫里的太医多,正好叫他们来给安阳好好瞧瞧,若是不看好这病,本宫是不许她走的。’她做出一副若是太医们医不好安阳她便要不罢休的样子。
老太太也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只好说道:‘皇后娘娘打理后宫,日理万机,只怕安阳留在宫中是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不如让老身将她带回去,不然老身心中难安。’
“老夫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了。”老太太刚说完,徐幼容便笑着接到:“本宫喜欢安阳郡主,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反倒是老夫人您,年纪大了,恐怕精力不济,倒不如将安阳留在我这里照顾的好。”徐幼容依旧笑意盈盈,仿佛根本听不出老太太话中的意思。
“那皇后娘娘可否让老身看看安阳,她如今病着,老身实在不放心她一人在宫中。”老太太看她油盐不进,恐怕事情难办,只好退而求其次。
只是徐幼容却笑着说道:“方才太医来瞧过后,安阳郡主服过药已经睡下了,老夫人莫要担心,本宫会好好照顾她的。”
当初靖国公府用来挡皇宫来的人时用的借口现如今就被徐幼容用同样的借口将老太太想见一见安阳的请求挡了回去。
老太太一时语塞,明知道她这是故意不让自己见安阳,却也说不出她有什么错处,何况这借口还是自己刚用过的,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既是今日已经歇下了,老身便明日再来。”今日是见不到安阳了,老太太既是为自己争取明日见面的机会,也是借机试探一下这皇后是不是要把事情做绝。
“也好。”徐幼容想了一想,笑着点了点头,却又补充:‘只是本宫想着老夫人年纪也大了,不宜如此折腾。何况安阳郡主有本宫照顾,老夫人还不放心吗?’她看着老太太笑着问。
老太太迟疑了一瞬,才说道:‘有皇后娘娘亲自照顾,老身哪有不放心的,也是这丫头修来的福气,只是老身也实在心疼自己这个外孙女,若是一日见不到她,便心里想得很,所以纵是不容易,也不得不跑这一趟了。’反正她对安阳的重视想必也瞒不过这位神通广大的皇后的眼睛,老太太索性说的直白一点,也让她不好拒绝,同时这也是一种无声的威胁,若是明日再不让她见到安阳,说不定他们靖国公府会做出点什么。
徐幼容听到后有一瞬间的惊讶,她没想到这靖国公府的老太太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直接说出这番话,她是知道这安阳在靖国公府受宠的,没想到已经到了可用整个国公府赌上前途的地步,老夫人这是用靖国公府威胁自己。
不过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徐幼容很快又恢复了自己标准的温和的微笑:‘老太太放心吧,等今日安阳醒了,本宫定会告诉她,老夫人来看过她了。’
“既如此,安阳她身子不好,就劳烦皇后多费心了。”老太太看着她略带威胁地叮嘱,他们现在虽然不能真的撕破脸,但是皇后都已经派士兵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去国公府拿人了,自己也不用太给她面子,老太太几乎每句话中都带有威胁,徐幼容这么个聪明人定然能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