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偏殿里,领了罚的林安姌正在床上对着铜镜抹药。
时不时发出倒吸气的声音,显然是疼的厉害。
按照惯例,她被王钦拉着去掌嘴二十。
此刻脸颊早已高高肿起。
就算已经过了一日,上面的手指印还是十分明显。
受的这份罪,她全都记在了梁玉瑾头上。
好在如今已经在宫中安身立命。
就算帝君发了脾气,也未曾将她赶走,这难道不是一个好兆头吗?
她这样安慰自己。
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安姌回头就见到了王钦。
他往常笑眯眯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公事公办地宣读着龙临渊的口谕。
“帝君传召。”
林安姌一瞬间就变得喜不自胜,还以为帝君是心疼她受了罚。
也在心中自动脑补,今日的受罚完全是帝君只为了宽慰梁玉瑾。
毕竟她进宫晚,比不上梁玉瑾也是情有可原。
还想多问两句,王钦却直接转身离开了。
林安姌也不恼,自顾自的上了妆发,最后以一个薄纱覆面,施施然前往勤政殿去了。
龙临渊正在桌案后批奏折。
听见林安姌问安的声音头也不抬,硬生生的让她跪了半个时辰才抬起头。
“伤的如何?”
声音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却被林安姌过分解读。
她瞬间觉得自己的腿也不疼了,脸也不肿了,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奴婢无碍,多谢帝君手下留情。”
龙临渊轻笑一声,放下了朱笔,“说吧,用了什么手段才到朕身边来的?”
这个问题林安姌早就想到了答案。
因此回答的时候也不疾不徐。
“奴婢一心仰慕帝君,本就是来龙绍国选秀的,既然落选,寻路子进宫做宫女也是常事,只是奴婢恰巧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睐,这才能在御前侍奉,帝君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太后娘娘。”
龙临渊皱着眉头,不想再同她打哑谜。
但他也明白,前朝心思各异,明面上的眼线总比暗中的眼线好拿捏。
这林安姌一看就是个没脑子的,留下来有何妨?
“那你便在御前好好侍奉吧。”
林安姌喜不自胜,正想多说几句,明黄的龙靴就从他身旁迈步而过,直直的出了殿门。
对龙临渊来说,这种将算计和利益写在脸上的女人,这辈子也不配站在他身边。
他心里想着的,也只有梁玉瑾一人罢了。
到未央宫的时候,殿内尚且灯火通明。
他阻止了要进去通禀的宫人,迈着轻缓的步伐到了寝殿门口。
隔着微开的窗棂,他看见了屋内一片和谐的景象。
梁玉瑾似乎是刚刚沐浴过,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袍。
仅一支素簪将头发固定在脑后,剩下的长发柔顺的垂下,平添几分柔弱之感。
而她的手中正不合时宜的盘着一条黑色的小蛇,自她掌心游移到手腕上,又从手腕盘旋到肩膀。
一人一蛇,玩的不亦乐乎。
她甚至还将手伸到了小黑龙的嘴里,极尽挑逗。
龙临渊就这样看着,忍不住勾起嘴角。
而后急不可耐的迈着步子,走进寝殿之内。
趁她还没发现,他直接坐在了梁玉瑾的身侧。
“瑾儿在干什么?”
面对的明知故问的提问,梁玉瑾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
“小黑龙近日活泼了些,想来那日被绑架的阴影已然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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