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中人哪敢惹这贵客,一通兵荒马乱为她安排出上房,却又听她要再腾一间屋子,安置尸体用。
一众人闻这话,差点吓破了胆,因为他们大人眼中最是容不得晦气之物。
平安看他们战战兢兢的不作应答,轻笑,“怎么,这么大个府衙,连个空屋都找不出了?”
管事的低眉顺眼道:“不是空不出屋子,只是我们大人……”
“你们大人回不回得来都还未可知。”平安冷冷瞥过眼,“你们要是不按我说的做,将会和你们大人一样的下场!”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低有个人腿一软,险些没站稳脚,一眼扫去,正是此前为她驾车那衙役。
平安挑眉,“还愣着做甚?”
闻声,管事的忙诺诺应是,一众人立作鸟兽散。
日暮时分,斯影空手而归,身后跟着仵作,以及被吓得有些魂不附体的其余人。
她蹙眉,“怎么回事?”
“尸首不见了。”说着,他朝后面一衙役睇了一眼,那衙役立马语无伦次道:“我记得我就把他丢在了那儿,不知道为何就寻不见了,肯定是又活过来了,他肯定是又活了!”
平安沉吟片刻,又问:“你们整座山都寻遍了?会不会是被山中的野兽叼走了?”
“应当不是。”仵作出声,“前些天一直在落雨,山上泥土湿润,若是有野兽出没,定会留下痕迹,那四周我们都查看过了,并没有瞧见不寻常,只地上留有一些杂乱的脚印,经对比,除去当日抬尸上山的官爷,还有一个不属于任何人的脚印,小人仔细看了看鞋底的花印,与小人记忆中那无名尸倒是极吻合。”
此话一出,张生当即大怒:“你之前为何不说!”
仵作微曲着腰,颌首低眉,不疾不徐道:“因大人当时急于找寻尸体,跑得太远,小人才没来得及言明。”
听得这话,众人神色各异,什么急于找寻尸体,便是平安不在场也能猜到,这府衙张大人多半是偷奸耍滑躲了起来,也亏得仵作给他留一分颜面。
张生脸色几变,难掩尴尬地轻咳两声,装腔作势道:“这次便饶你一回,若以后还敢这样知情不报,我定——”
“你要如何?”平安冷眼打断他,“堂堂尧州城衙丞,连个尸体都看不住,还留你何用?”
张生面上一慌,慌忙狡辩:“殿下,实乃是……”
平安却哪肯听他废话,直道:“给你三日时间,要是找不回那尸体,你也不用再待下去了。”
张生顿时面如土色,要不是身旁衙役扶着,便要两腿一蹬,昏死过去。
待一众人离开,斯影跟着平安进屋,一瞧见等在屋里的司木,霎时间沉了脸色,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