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日时间,慕容旭竟然能够下床行走,饮食睡眠也恢复正常。这绿榣就象一剂神药,专医他这种疑难杂症。可是想想又要与她相处,慕容旭难免有些心塞。他几次想借机支走绿榣,可现在不同以往,绿榣有家主的特许,尤如握着尚方宝剑,那是请也请不走的神仙。
又过了两日,慕容旭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时值“虫佬”被擒,山庄一片轻松欢快。听说管家原来就是隐藏的“虫佬”,慕容旭着实有些吃惊。想想这么长时间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一丝端倪,管家心机之深让人胆寒。
这几日生病,“天炉”之火无人照看已经熄灭,炼刀的事情看来又要缓上几日。他重打精神,再升上炉火,望着赤火中雪白的刀影,思绪仿佛飞到九霄云外。
“官人,上面火焰炙烤,小心伤了身体!”绿榣边说边为他轻轻擦汗。
慕容旭收回思绪,低头望见火中的刀影越发雪亮,看来此刀即将功成。他站立之处是一个高台,从上望去,便于观察“天炉”中的情况。
“听说家主要纳应玉为妾了!那丫头一朝飞上枝头,心里不定多高兴啊!”绿榣的声音轻柔,但难隐心中的喜悦。
慕容旭已经听说这个消息了,可他的心里还是一痛。无论千百次,每每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嫁为人妇,他的心毫无意外都会刺痛。
他没有回答,但绿榣已经不失时机地倚靠过来。慕容旭心生厌恶,本能地推开她,绿榣踉跄两步,差点跌入下面的炉火。但她并不害怕,又向慕容旭靠近两步,“看来公子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应玉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嫂嫂,一切都结束了,再没有人能妨碍我们!”
慕容旭望着她的眼神,其中的欲望尤如毒蛇,无尽的贪婪显露无疑。他忽然感到恐惧,这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感觉,自己的命运被眼前这个蛇蝎女子牢牢掌控,永远也无法挣脱。
“绿榣虽然卑贱,但爱慕公子之心苍天可鉴。我们注定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她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再次把身躯靠过来。
慕容旭厌恶之极,一抖衣袖,发出一股劲力。绿榣身体单薄,也不会武功,被这股劲力弹飞出去,越过高台,直坠入熊熊的炉火之中。
“公子救我!”绿榣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叫。她的身影在烈火中挣扎,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慕容旭耳边。
慕容旭的第一反映是擎出日月轮,发出寒冰之气,瞬时灭了炉火。可是他望着奋力挣扎的身影,心中惊恐之余,竟生出一丝快意。长时间的束缚和压抑在一刻忽然被释放,他冷冷地望着绿榣挣扎的身影,无动于衷,直至一切恢复平静。
炉火熊熊依旧,平静如常,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慕容旭呆立半晌,忽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他飞奔下高台,冲出兵器房。外面阳光炫目,闷热异常。他一路狂奔,差点把过路的几个丫环撞翻在地,引来一阵尖叫声。穿过回廊时,他忽然感觉力竭,一头栽倒在地,失去知觉。
慕容旭又病倒了,症状和前几日一模一样,昏迷不醒,气若游丝。慕容阳刚收服了“虫佬”,还未轻松片刻,又遇到这种事情,真是心急如焚,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二弟这种情况恐怕支撑不过三日。依我看先用‘止水匕’冻住他的身形,再作长远打算!”岳重威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慕容阳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个丫环柳榣跑到哪里去了?旭弟的病是否和她有关?”
“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绿榣,等找到她一问或许就知道原由了!”
“可是旭弟这个样子,让我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下去!”
听了他的话,岳重威小吃了一惊,“难道你想要那样去做?”
慕容阳点点头,“事已至此,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可是那要消耗很多法力,你可能长时间无法复原!”岳重威说着,忽然忧心重重。
“我可以采用‘神游之术’,这样尽可能减少法力消耗!还请大哥为小弟护法!”
岳重威无奈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我这就去准备!”
房中一片寂静,岳重威却在门外焦急徘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门轻轻打开了,慕容阳一脸疲惫走了出来。
“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可是对旭弟的病并无帮助啊!”他深叹了口气,向岳重威简单描述几句。
岳重威听完也顿足道:“二弟糊涂啊!害了绿榣的性命,自作孽,得恶报。还有那狐妖追究下来怎么收场啊?”
正唏嘘慨叹时,有家人来报:“格格姑娘四处找不到绿榣,特来向家主问询!”
薛融从城中回来,无精打采,闷闷不乐。前几日听故事还轻松自在,那心态尽是“听别人的故事,感悟自己的人生”。可时间一长,她也为故事里人物的命运多舛而感慨。还常常把自己的身影投射于故事之中,细细体味众人的辛酸苦乐,于是忧伤和泪水也在心里慢慢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