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旭从兵器房出来之时,天已经很晚了。月朗星稀,树影摇曳,四周寂静无声。他几日早出晚归,并借着闭关令避开绿榣,此事不假。但也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所炼制的兵器的确到了关键时刻。透过熊熊的炉火,他似乎能感到兵器发出的森森寒意。当时柳轩然讥讽的话言尤在耳,他发誓要籍此神兵一雪前耻。
他脚步轻松,脑海里想象着神兵一出,柳轩然咋舌的样子,禁不住嘴角流露出微笑。转过回廊,离他的寝室不足百步。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公子”。声音细若蚊哼,可在他听来,犹如晴天霹雳,下意识地想扭头落荒而逃。
“公子,绿榣在此已等候您两个时辰了!”她蜷缩在假山石有后面,衣衫单薄,在月影中瑟瑟发抖。
慕容旭心有不忍,轻叹说道:“你何苦这样作贱自己!”
要是往日听到这样关怀的话,绿榣定会扑进他的怀抱。可今日却嘤嘤哭了起来。“绿榣知道公子另有所爱,嫌弃我残花败柳之身,我有自知自明。我已向小姐请辞,不日就离开山庄,永不再见公子!”
慕容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整日劳累出现了幻觉?
“临行之前,我想再伺候公子最后一晚。将此份柔情永藏心底,远走天涯,绿榣永不嫁人!”她说得信誓旦旦,声音抽泣哽咽,连慕容旭都被感动,忍不住轻拉她的玉手。她这才不失时机地投入慕容旭怀抱。
慕容旭本能地想推开她,可想一想忍耐片刻就能永远送走这个瘟神,也就耐着性子与她假意温存。
红帐摇曳,烛火泪洒几层。几翻云雨,慕容旭已经困倦了。绿榣头发蓬乱,香肩裸露,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她忽然握住慕容旭的右手,十指相扣,掌心抵着掌心。
“请公子合上双目,我还要许下一个心愿!”绿榣轻声说道。
慕容旭只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也就随她摆布。片刻之后,他感到一丝似有似无的战意。他知道绿榣会些小法术,曾变成应玉的模样,还会“风过留影”的小把戏。他不想去探究这些,只希望随了她的愿赶紧离开。
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日上三竿。他觉得身上乏力,可能是昨夜数度激情消耗了太多体力。绿榣早已离去,房间里好像都细心清理过,看不出丝毫她来过的痕迹。
慕容旭心里有一丝难得的轻松,或许缠人的瘟神真象她所说从此消失,他的生命将回归以往的平静。他忽然想将这纷轻松和喜悦与心爱的人分享。
他穿过月亮门时,远远看见应玉在“问鼎”旁忙碌,她身材婀娜多姿,一动一静撩动他的心神。她的纯她的美,不沾染一丝凡尘俗气。慕容旭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去拥抱她,占有她,征服她。
慕容旭心神一动,还未迈开步子,却看见一个人影轻轻走到应玉身后,双臂环抱于她的胸前。应玉似乎习惯了这种温存,并未回头,只用头发轻轻磨娑他的脸颊。
慕容旭的血流停滞了,他听不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应玉温柔的笑声仿佛一丝丝抽走他的生命。他想转身离去,却没有一丝力气,最后身体轰然倒下去……
慕容旭昏迷已经第三天了,大夫没有查出任何病症。慕容阳仔细探查,也没有发现中妖术和毒蛊的迹象。可他的人依然未醒,气若游丝。
“听府里人说,二少爷和格格的丫环私底来往。会不会是他纵欲过度了?”管家在一旁轻声说道。
慕容阳一皱眉,他听说过关于弟弟和那丫环的风言风语。他认为年少轻狂,并不想追究这件事情。可如今从管家嘴里说出“纵欲过度”这四个字,听着实在不雅。
“你把那丫环叫来,问个清楚?”慕容阳吩咐管家。
一会儿,绿榣跟在管家后面走进来。她向家主施了礼,并未询问二公子的病情,而是径直走到床边。
“二公子?绿榣来看您了!”她轻声呼唤,慕容旭竟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绿榣吃了一惊:“你,你怎么来了?”
慕容阳只当他碍于情面,赶紧插言道:“是我让绿榣姑娘来照顾你的!”
想起哥哥和应玉亲热的情景,慕容旭心中醋海翻腾,索性扭过脸合上双眼。慕容阳赶紧吩咐管家:“快找大夫来!”
初夏已至,枝头响起阵阵蝉鸣声。岳重威到山庄的次数越来越多,或是和弟子们闲谈,或是变一些小把戏逗他们开心。气氛轻松自在,大家仿佛都淡忘了那些让人不快的事情。
这一日,岳重威在水池边和几名弟子闲聊。
“听说岳师兄年少风流,得美人垂青。师兄有何秘诀,也给我们传授一二?”有一名弟子嬉笑着说道。此言一出,另几名弟子也跟着轮番起哄。
说到这个话题,岳重威最为健谈。他先罗列一番道理,然后还举二三事例,惹得众弟子哄笑不已。他意犹未尽,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纸蝴蝶,粉色的,放在掌心展翅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