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捧起那个紫檀盒子,心中怦怦直跳。细听内房水声依旧,知道柳轩然沐浴尚未结束。绿榣轻轻打开盒子,淡绿色柔和的光芒立刻满溢整个房间。里面有一颗鸽蛋大的宝珠,通体翠绿,边缘象被蒸汽包裹,流动不定。
绿榣一下子被它吸引,头脑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识捧起盒子,想嗅一嗅宝珠的味道。刚凑近鼻端,宝珠就被她热热的鼻息融化了,散作绿色的烟雾,然后被她丝丝吸尽,满屋绿色的光华也随之消失了。
她这才缓过神来,天哪,自己作了什么?这宝珠是否有害?自己会不会被毒死?她头脑中纷乱异常,听见内房哗哗的水声,顿时头脑清醒,不得了,自己毁了人家宝物,会不会被拉去见官?或者一刀要了她的小命?
她惶恐地把盒子放回原处,坐在椅上,努力平复狂跳的心。一会儿,柳轩然沐浴出来,见房中的灯光已经调得很暗,并未察觉到绿榣神情变化。还是老样子,他在床下地板上铺好绣花棉被,合衣而卧,一小会就沉沉睡去。
绿榣躺在床上难以入睡,柳轩然轻轻的鼻息声却如同重锤敲击在她心上。内疚交织着恐惧占据了整个心房。她辗转反侧,忽然想起柜中的那个水晶瓶……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我感觉到有老友来访!”
薛融正听得入神,城主的故事却戛然而止。“我听您讲了这么长时间,我在故事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是狐妖?还是那个小丫环?不会是那个妓女吧?”任她神色焦急,城主却笑而不答。
“拜托,难道我前世是个男儿身?不会是那个让人讨厌的淫贼乐离吧?”
城主笑着回应:“你不要猜测了,故事发展,水到渠成,你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世!”
正说话间,一人跨门槛走了进来。这是一个耄耋老人,须发皆白,身形佝偻,脸上皱纹深如刀刻。城主连忙起身相迎,“老友,好久不见了!”
那人只对城主浅笑回应,转头对薛融说道:“情况紧急,赶紧离开,‘心事’那里出事了!”
薛融听了他的话音惊得瞠目结舌,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于老?你怎么这么老?”
于千叶苦笑道:“岁月的痕迹刻在别人的脸上,却刻在我的灵魂深处!”
“那苏萍为什么看着那样年轻?”
“她多数时间被困寄魂鼎,未经世事,所以才保持了原来的模样!”
薛融沉吟片刻才明白其中缘由,忽然她反过味来,急忙追问:“你刚才说什么?海哥哥那里出事了?”
她反应之迟钝,表情之呆萌,连城主都被逗笑了。
汽车飞驰,于千叶一路阴沉着脸。薛融想调侃一番,看见这老古董罕见的抑郁神情,知道事情一定很棘手,心里不免为杨 海和店里的伙伴担心。
飞驰了半晌,终于看见云中镇的影子。等转过弯来,才发现镇中窄窄的街道上,停了一排黑色的豪车,十几名黑衣青年分两排站在“心事”饮品店的门口。一看到这豪华阵容,薛融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她把车随便停在路边,顾不上管于千叶,飞奔过去。店门紧锁,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店主有事,歇业中……”她使劲拍了几下门,大声喊道:“海哥哥,是我,快开门啊!”可里面没有半点声息。
她正要羽化分身进入店内,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不用喊了,他不在里面!他一定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所以躲得远远的!”
薛融回过头,看见左凌正站在身后。她化妆精致,衣着高贵得体,却难以掩饰神情焦急和憔悴。薛融和她性格犯冲,可碍于好友欣然的面子,只好上前给她打招呼。
左凌也无瑕和她寒暄,轻声自语道:“你躲着我,小海也躲着我,好像天下人都要对我敬而远之!”她的神情一贯高傲,可如今也象普通的小女人一样目光忧郁、神情恍惚。薛融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于千叶摇着轮椅缓缓而来,左凌看见他就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顾不上风度和矜持,几乎飞奔过去。“于老,我听说前段时间慕容兴在这里出现。小海一定知道他的下落,您也一定知道,快告诉我,慕容兴在哪里?小海在哪里?”
于千叶叹了口气,“左凌,你这样兴师动众,根本无济于事。即使你找到他,你们也不能在一起,你会伤害他的!”
左凌头摇得象拨楞鼓一样,“我不会的,我会控制我自己,绝对不会发生意外。您让他来见我吧!”
“那是你螳螂妖的本性,人的意志根本无法战胜。小娥也和你说过了,除非找到铅华珠,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