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辰觉得自家主子可能是去了一趟凉州之后脑子被冻坏了。
秦陆今儿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坐在了车夫兼护卫的燕千辰旁边,一张极扎眼的俊脸上没了往日的悠闲沉着,眼中时而激动、时而感伤,一会儿要他停车方便,一会儿语无伦次地扯什么天气真好。
“千辰,你说这云为什么白色的呢?”
那花为什么是红的呢?
“千辰,你那个便宜弟弟都成家立业了,你怎么还啥动静都没有?”
老子又不是女的,能有什么动静!
“千辰,你看我最近气色是不是有些不好?”
好的不得了,我都怀疑殿下你是不是偷偷拐了哪家的漂亮小姐。
“千辰……”
“殿下,”千辰忍无可忍,咬牙道,“您要是再烦我,明日怕是赶不到扬州了。”
“.…..”秦陆不说话了。
这也是燕千辰从昨日到现在得出的结论,只要提到这事,他就会自动闭嘴,比圣旨都好使。
秦陆不能说话,没趣地将身子靠在了身后的车柱上。他觉得心里像在暗暗烧着一把火,不烫,不刺眼,但让他心慌。
惊鸿,惊鸿,惊鸿……
初听这个名字就想到了秋天里极高阔的天空之上,一掠而过的孤独鸿雁,是一抹秋清颜色,一点沁凉风骨。
但她这个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烈的像酒,利的像刀,比他这个汉子还汉子,带着他跟褚连称霸整个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着实不是个普通人。
所以他一直都不相信她死了。
收到褚连的信时,他正半倚着茶楼的窗沿喝茶,差点一头栽下去。若是,若是,若是能再见到她……
秦陆缓缓地勾起嘴角,大概是南方水汽饱和吧,眼睛有些湿润。
燕千辰余光瞟着,暗自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自家主子每次沉默之后就会变成这样,他才尽量忍着不拿出“杀手锏”的。
果然还是脑子被风吹坏了。
这日知秋扫着摘星楼下的落叶,这里其实是钦天监的一部分,在侧隐来之前一直都是掌星使办公和居住的地方,因为这里能看到洛阳最清晰的星辰。
但侧隐身份特殊,陛下给了他一个掌星使的名分,钦天监的事他却半点都捞不着,不过侧隐本人乐得清闲,只要了一个书童,其余人统统赶走。除了定期来做清扫和整理的,一个人都没留下。
因此每日这些小琐事就需要知秋来做,但他甘之如饴。
知秋摇着扫帚,抬头看了一眼,因为他早就决定把一条性命交给侧隐大人了,能稍微帮上他一点忙,他都满足得快要溢出来。
他笑着收回目光,却发现面前多了一人。
知秋只是一愣,然后很自然地微笑道,“大人在上面。”
赵翰墨点点头,往楼里去了。
在知秋的印象里,赵大人是来摘星楼次数最多的一人了,这里向来冷清,虽然侧隐大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有人来看看总还是不错的。
虽然他也听说过不少关于那位赵大人的可怕传闻,而且他身上的气势也确实很吓人,但是侧隐大人不讨厌,那么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害怕或者厌恶他了。
赵翰墨每次来都很规矩地走楼梯,前几次侧隐还颇有兴趣地问他这里以前是不是布置了什么不为人道的机关,一飞就非死即残。
赵翰墨凉凉地看他一眼,“你自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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