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闻言长袖一拂,顿时风起云动,道路两旁的树叶哗哗作响,纷纷被扯离枝头坠落尘埃。
他说,“先生你看,自然虽无常且难以撼动,比如风吹、云走、叶落深秋,亘古不变。无人可改变这样的自然规律,但那不代表人就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做出选择和改变。
我同样可操纵风云,可令叶落在春季。天地会赋予某些人无上的气运和力量,他们是天命所至,可人定胜天,我不知道先生所做是对是错,只知道先生是曾改变了天命之人,值得世间之人敬重。”
丹途扯了一下嘴角,摇摇头。何山也不继续劝说,各人自有自己的心魔,勘破又何其艰难,哪是他人三言两语就可化解的。
三人又走了一段,在快看到山下那个路口时,丹途突然停下了脚步。
“先生可是还有话说?”
丹途沉默片刻,花白的胡须在冷风中纠缠成一团,他的身子几乎被风吹的颤抖,脸上浮出一种厚重的灰白色。
他说,“禅主确实是圣佛转世,朝阳郡主的气运绝不止如此。”
何山并无太多惊讶,“可是莲池观星不可能出错。”
“没有错,没有错。”丹途喃喃了两声,“如果不是我们出了问题,那就是禅主本身出了什么问题。”
何山闭目沉思,山风变得更加猛烈,原本就十分模糊的月亮此刻已经看不到影儿,四面八方的云汇聚过来,抹去了原本灿烂的星空。
“先生,该回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小童扯了扯丹途的衣袖,“等会该下雨了。”
丹途笑笑,“好,我们就走吧。”
何山睁开眼睛,看着一老一少向马车走去,火把已经重新点燃,橘红的光在风中挣扎着跳跃,丹途没有再说什么,何山也没有再问。有些东西,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早已心照不宣。
待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小童从车内回头看了一眼,何山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小童将头伸回来,拢了拢车内的火炉,脆生生道,“先生与那位道长是故交吗?”
丹途裹着厚厚的狐裘躺在车内的榻上,火光在他脸上映出了些许难得的红晕,他缓缓道,“我与他,加上这次也就见过两面而已。”
小童“哦”了一声,又问,“先生这次明明不必亲自来的,那个禅主就这么重要吗?”
丹途道,“重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一个开端,失控的开端。而且,这次不来,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再如此清晰地看一眼那些星星了。”
小童问,“先生要死了吗?”
丹途笑了,“是啊。”
这次小童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说,“哦。”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反正你教的我都会了,我也不怕。不过你说的世上最神秘的蓝色星星其实也是骗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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