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左深深看他一眼,挑眉道,“你在担心?”
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嘴上嘟囔着,“也只有你和离煌大哥这么心大,一个遛狗一个发呆,这可是攸关生死的大事,我担心点又怎么了……”
云左轻笑一声,“我又没责怪你,所以我这不是出门上保险去了吗?”
慕容耳朵一动,鱼竿都不看了,“你对那个禅主有消息了?”
云左却没有立即回答,她看了一眼远处的离煌,喃喃道,“我倒希望这次,是我猜错了。”
“什么?”慕容显然没听清。
“没事,”云左恢复笑容,“倒是今日出门遇到了朋友。”
“朋友?”慕容疑惑,“谁?”
“你应该也认识,我遇到小平儿了,不过她不姓叶,姓宋。”
“叶不平……宋,谁……”他陡然顿住。
听到前半句还心存疑惑,叶不平他是从云左口里得知的,自己哪认识?
直到听到她姓宋,宋不平……如果不是同名同姓又天大巧合,他认识的宋不平,只有一个。
他睁大眼睛看着云左,云左回他个肯定的眼神。
慕容张着嘴,直到风将他口中水分带走,喉咙里一阵阵发干,他才反应过来,“怎么会是她?”
云左一脸云淡风轻,“怎么不会是她?”
“她可是……朝阳郡主!”
“我知道,陛下宠之禁之,皇城的禁锢公主。”
云左语气无所谓,声音中却带上了少有的冷意。
慕容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当年统一中原之战,真正的战争只持续了五年,世人皆道是我长白军势不可挡。
却少有人知道,西北的西凉国,虽气候恶劣,国家很小,却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西凉的燕云军,论同等兵力的战斗力,甚至还要强于长白军。
若是西凉当年竭力反抗,统一中原战争至少要再推迟两年。
可也只是推迟两年而已,无论是军力、武器还是将领,西凉都落后太多,西凉虽是冰原草地上的雄鹰,却也必定抵挡不了大势所趋。
那任国主心怀悲悯,不愿国内百姓徒受战乱之苦,于是亲自向大将军顾北熊献上玉玺,就此,不战而降。
军队入西凉都城平京那日,国主宋知南牵着王后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以身殉国。
向来不苟言辞的顾北熊评论,这北方的凛冽山水还是浇出了几把傲骨。于是违礼制厚葬了两人,事后还得了个不痛不痒的惩罚。
那一日西凉王室尽散,只留下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姑娘,得天子亲赐名号朝阳,封为郡主。
你知道,燕云军虽散了,但他们的公主就是他们的魂。因此陛下十六年来从不准许宋不平踏入燕州,原西凉国旧址一步。
将她养在洛阳,名为宠爱,实则监视。跟她牵扯上,你只会更加危险,你不会不明白!”
云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抿唇一笑,“我记得有一年宫中宴席,那时一众皇子公主,郡主世子各个都乐意亲近皇帝。
只有一个四岁的小姑娘,独独对你家老头笑得最开心,还爬到他身上把他蓄了好几年的胡子拔得参差不齐,老头又是喜欢又是生气,喜欢那个小家伙,然后回去却罚你抄了五十遍的治国策。
你不是这么多年还在记仇吧?”
慕容扶露瞪她,眼角眉梢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