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跟你们母亲说过这些事情!”端木灵像是被触到了痛处般吼叫起来。
“你真以为自己所有的事都能天衣无缝吗?”端木岑看向被柴阴抓着的端木鸿,眸色冷得像冰:“你真以为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吗?”
端木鸿一直平淡无波的表情上终于出现了些许讶异。
“他知道你做了什么,之所以不揭穿你,如愿给你家主之位,是因他觉得你既然有这样的魄力和手段去夺权,那么你就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没错,在这件事上,他甚至是支持你的。”
看着端木灵震惊的表情,他道:“怎么,你是不是很疑惑,既然爷爷都承认你了,为什么还有今天这一出,把你像条废狗一样抛出来?让我告诉你,因为你不配!”
他笑着,满脸满眼都是疯狂,声音急促地像骤然而至的暴雨:“你没有那个才能,就连围攻府邸都是那些杀手给你出的主意。你在家主的位置上,懦弱无为、毫无威信!
爷爷他可以将一个铁血无情但决断智慧的人推上家主之位,却不能容忍一个尸位素餐的小人像虫子那样趴在最高位。
但家主之位不是儿戏,频繁更换只会让他人以为端木家无人,他丢不起这个脸!于是他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
端木岑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即使他拼命用疯狂和仇恨掩饰,眼底深处却黑暗一片:那是经年的痛苦和悲伤沉淀下来的抹不去的伤疤。
告诉……母亲?端木疏眼泛泪光,母亲那样温柔的人啊,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端木岑的声音弱了下去,像含着某场将要降临的雷霆:“母亲大病一场,就去了。死的时候除了丫鬟,没人在身边。”
端木灵脑中蓦地闪过当年那个温婉的女子微笑着对他说:要独自搬去花田,他以为她只是一时使性子,就由她而去。
此后她吃斋念佛,越发沉静。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渐渐疏远了她,在听到她死讯的那一天清晨,他摔了妾室端上来了茶,近乎粗暴地把她压在了床上,昼夜未出。
端木岑看向脸上惊讶之色越发浓郁的端木鸿,冷道:“害死母亲虽然让父亲的势力受到打击,但是还不够,你发现姐姐太过耀眼了。”
端木疏一惊。
端木岑丝毫不停顿道:“姐姐不仅作文写诗十分优秀,连武学天赋都远超常人。虽然父亲一直没将姐姐当继承人培养,但你知道,以姐姐的性子,哪怕只是因为母亲和我,都会全力支持父亲。
于是你雇了杀手,明里是刺杀我,暗地却是冲姐姐而去。要不是后来姐姐武道止步,恐怕她也早就死在某一次‘意外’当中了吧。”
静默,全场一片寂静。谁都想不到一直以宽厚、谦和着称的文人世家居然也会有如此丑恶的一面。
“老师……”,骆重阳负手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他虽然不知情,但当他看到如今端木家的现状,却也不是没有隐隐的猜测,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走到这个地步。
云左看了一眼叶不平,后者像傻了一样愣在原地,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为何明明是家人,却要伤害算计到这个地步。
她叹气,本不想让叶不平看到这些,这个江湖像她这样干干净净单纯得像极北雪原上飘落的雪花那般的人已经太少了。
最重要的是,一个善良的人要接受这些必然要经过很多痛苦,她看到的听到的还不足以将她推向另一个世界,却会让她失去方向。
云左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没事,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好。”
“这么说,招亲也……”端木灵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块石头,每说一个字都感觉到阵阵钝痛,声音也嘶哑得难听。
端木岑一脸你终于明白了得表情,笑道:“你终于懂了。你所谓的兄弟、父亲,都是想要利用你的那只手。就像你当年对你自己的兄弟做的事一样。”
端木荣的脸色越发苍白,仿佛他才是受打击最大的那一个。一个还存在些许良知的坏人,可恨也可悲。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云左向前几步,即使经历了这么大的一场闹剧,她仍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翘起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叶不平一惊,想跟上云左,却被灰老拉了回来,她鼓起腮帮子瞪向,后者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