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刚才给我指路的公子。”叶不平终于挣脱了云左的“魔爪”,看着来人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感激。
来人失笑,回答道:“在下姓端木,单名岑。与这位兄台的妹妹有一面之缘。”
云左做出恍然的样子,行礼道:“那不是端木府的二公子吗,失敬失敬。”端木岑嘴上一句不敢当,却是毫无负担地受了云左一礼。
叶不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跟着云左行了一礼,不过从她的表情来看,并没有什么尊敬或者受宠若惊的反应。
云左虽然对这家伙过来搭话的意图有所猜测,不过还是姑且一问:“不知端木公子有何事?”
端木岑顿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个质地古朴的盒子,他轻轻打开,原来是一枚发簪:仿佛琉璃般的光泽,通体透彻如水晶,只在簪头交错落下几串彩色珠链,一枚小小的水晶蝴蝶立于珠链上,栩栩如生美轮美奂。
云左和灰老露出了然的神色,端木岑开口道:“今日在院中遇到不平姑娘后,惊艳许久,突然想到家中这枚珍藏许久的发簪十分适合她。好物择良主,我们端木府中无人与它有缘,既然如此,想着将此物赠给不平姑娘,也算我做了一桩好事。还请不平姑娘收下。”
这话说的可谓滴水不漏,既夸了叶不平貌美,又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小姑娘又最喜欢这些玄乎的缘啊命啊的。
以云左对叶不平的了解,这小丫头虽然想不到那么多,不过估计也就开开心心收了。
但没想到,礼物被叶不平当场拒绝:“我不要。”斩钉截铁的声音,让云左吃了一惊。
叶不平看着递到面前的盒子,甚至还向后退了一步来表示自己的拒绝之意无比坚决。
端木岑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不过只有短短的一瞬。他微笑着,声音带上了些许歉意:“是我唐突,不知道不平姑娘不喜欢这东西。”
叶不平摇头道:“不怪你,只是我自己不收别人的礼物。”
端木岑闻言抚慰道:“无碍。不过既然如此,我还有些琐事处理,就先不打扰了,几位玩得尽兴”
待端木岑离开,云左抬手摸了摸一反常态无比安静的小丫头的头,什么都没说。
告辞云左一行的端木岑离开中庭,绕过主屋,来到了松寒院。这是他自己的院子,端木家二少爷在外是风度翩翩菩萨心肠,不过只有松寒院的下人们才知道,这位爷向来喜怒无常,对待犯错的仆人无情到残忍。
他曾亲手把服侍了自己五年的小丫鬟丢给杂役房的下人们,整整三天,那姑娘从房里被放出来时已经不成个人样。
最后悄无声息地从松寒院消失,有人说是死了,有人说是卖给青楼了。而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丫鬟失手弄湿了他最爱的一套衣服。
这些外人不得而知,因为无人去说,也无人敢说。
今天的端木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心情尤其不好,院里之人各个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偌大的院子,仆人穿梭不停,却仿佛坟墓一般安静。
端木岑虽是松寒院的主人,他却不住在主屋里,而是把自己的房间搬到了院子最偏僻的角落,而且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踢断了好几个跪在路边之人的骨头。他们无力反抗,甚至连疼痛都不敢出声。
端木岑摔上门,许是动作太大,那装着发簪的盒子滚落出来。看着它,端木岑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那一幕,他的表情渐渐扭曲,牙缝间发出诡异的咯咯声,原本称得上英俊的脸此刻却显得狰狞而丑陋。
“臭婊子……”
他话音刚落,屋里明亮的灯火一黯,原本空无一人的角落突然出现了两个黑衣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