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普渡寺。
“小姐,您今日可还要去听法相说禅。”
君问扶着顾瞒瞒起身,这午睡一觉,便到了黄昏。近段日子,自家小姐无事可做,每天总要抽出点时间去听法相说禅的。
“走吧。”顾瞒瞒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用手『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子,行动间带着几分笨拙。
君问总能在这个时候看见自家小姐脸上的温柔神『色』……越来越像一个母亲。
自家小姐近段时间孕吐得厉害,晚上也是睡不好觉,白天除了听禅,大多数时间都在走神,小姐怕是在想二老爷吧。
二老爷当初离开前还说会尽快回来接小姐的,可是都两个月了,连一点消息也无,君问在心下暗暗替自家小姐着急。
“两位女施主,请回吧,法相说两位以后都不必再来了。”顾瞒瞒本想着照常进去,却被守在门外的小沙弥拦住了去路。
“为何?”
听禅虽无聊,但比起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枯坐好多了,最主要的是还能打发时间。
如今听见这个消息,顾瞒瞒有些意外,‘佛’——居然会把人给拒之门外?
小沙弥垂着头不解释,禅房的门却一下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
“法相。”
顾瞒瞒看见站在门口一身僧袍眉目慈善的法相,很是规矩地朝他行了一个佛家礼。
“女施主来了我这儿听禅两月,可有何收获?”了尘亦笑着给顾瞒瞒回了一礼。
顾瞒瞒眨了眨眼不说话,那些佛经禅文她听着左耳进右耳出,从不解其意。
了尘叹了口气:“女施主不信佛,何苦来老衲这里寻消遣。”
“了尘大师,你们佛家有言,佛度一切苦厄,为何却要将阿瞒拒之门外?”
顾瞒瞒被拆穿了近段时间的意图,也不心虚,她就是当这儿来消遣来了,但也不是完完全全的来消遣的。
那佛像的金身金光闪闪的,她看着开心,连宝宝都好像乖了许多。
“佛度一切苦厄,可女施主心中无佛,佛又要如何度你?女施主心中信的是人定胜天,女施主将来的造化,也不是佛祖能左右得了的。”
“了尘大师,阿瞒之前……多有得罪。”顾瞒瞒未曾想到,这法相居然能将她看得如此透彻,她确实是不信佛的。
“女施主不必如此,施主在老衲这里听禅两月,就卖个人情给老衲吧。”
“大师请说,阿瞒定当力之所及。”顾瞒瞒倒是没想到,这位着名的高僧居然会向她讨要人情。
难不成这了尘大师让她听禅听了两个月……就是为了换今日的一个人情,不知是何事……
“老衲不求女施主日后能放下心中执念,但求施主可留有一丝善念,少造杀戮。”
了尘说完,抬眼看着顾瞒瞒,见顾瞒瞒点了点头,才转身进去,关了门。
“小姐,刚刚了尘大师是什么意思啊,为何他会那样说?”君问一直听着他们两个讲,听得云里雾里。
“君问,我们回去吧。”顾瞒瞒拉着人一起走。
少造杀戮?只要人不犯她,她必不犯人,以德报怨她做不来,以怨报德她同样也不会去做……
凌峰的夜来的早,顾瞒瞒临睡前总喜欢坐在屋顶上看会儿星星。
凌峰的星星要比空桐府时看见的更亮一些,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及到。
这也成了顾瞒瞒消磨时间的活动之一。
“阿瞒,你该回去休息了,今夜的风有些大。”卿歌一直站在顾瞒瞒的身后,不远不近。
这样的距离……方便他做一个好的护卫,一个好的哥哥。
“嗯。”顾瞒瞒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却没想到,这一转头却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突然破空而来的气势,紧接着就有几名黑衣人手中拿着寒刀出现。
那几名蒙面黑衣人却不是朝着顾瞒瞒去的,而是一来就将卿歌给团团围住了。
“卿歌!”顾瞒瞒有些担忧地看过去,近些日子,她也觉得太过安静了一些,该来的危险,终于还是来了。
空桐墨染离开已有两月,虽然什么消息都未传过来,但她这些日子特意让小香香去打听了一些,从来来往往的香客口中知道了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