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闻休从来说到做到,也明白他从来要把最好的全部捧到我的面前。那我便也将倾这一生一世,捧出一颗炽热的真心来给他。风霜与共,不舍朝夕。
于是我就这样坐在闻休面前,被他看了许久,若目光真的有什么威力,我非得被他看出孔来。
直到吴夫人也出来用早膳,见我们这一双人面对面坐着,也不说话,出口问早,我才匆匆回了方收拾东西,准备去衙门。
人证物证具在,我却是没看到之前那两个大汉。眼下我身在局中,自也顾不得他人,只是将我调查出来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了。也招了那证人出来作证。
那证人虽然始终怯怯的,但言辞却丝毫没有一点磕绊含糊之处,一连清清楚楚说出五个人的名字,更是显现出了其中内容的真实可靠:他所见所闻,是那几个大汉将吴珍强行拖拽着去了巷子里面,想借机轻薄。当此人许久之后才又去查看,便看到吴珍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倒在那路边。他心怀不忍,便脱下了外套遮挡住尸首。
我倒是一点也没猜错,那县太爷本就是一个没主意的人。听着有理便也信了,只管着摆自己县太爷的架子,一敲那惊堂板,掐着嗓音,看似威严实则装腔作势的模样,派了几个衙役便要去捉人了。
我看了一眼那证人,心下只道是他也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木讷蠢钝。我自然知晓全部事情。
这人本来就暗中倾心吴珍,却也不敢放到明面上来说。一来是天性胆怯使然,而来也怕是那乡野向来锋利的唾沫星子。那日,他正正偷偷跟着吴珍,便看到几个大汉上前去,对着吴珍又是拉手又是摸脸,好一番轻薄。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平日疯疯癫癫,仿佛丢了魂的吴珍却一下子醒了过来。她奋力挣扎,终是一介弱小女子,被那几人两三下就拽到了巷子里面。
她一面疯狂抵抗,一面也大声呼救。也许是这夜太过空寂,又也许是人们习惯了她的歇斯底里和疯癫,竟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当然,暗中窥视着这一切的人,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他甚至不敢想象英雄救美。在他脑海里的,除了吴珍被糟蹋的可怕场景,竟一无所有。
带着对着一切都失去了期望,对这人世间彻彻底底地绝望。吴珍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带着对所有人的愤恨,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她这一刀太狠,几乎几个喘息之间,吴珍便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再无鼻息。倒在这冬日寒风里面又冷又硬的地面上,没有一点点的留恋。
我对这个证人从来没有一点好脸色过,在这样一场悲剧里面,谁都不是旁观者。他罪不至死,却也非无罪。他终成了一个袖手旁观者,也终成了一个帮凶。
我叹一口气,转身便想出那衙门,却见几个壮汉抬着两具赤裸的尸首,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那急喘的模样,因是跑了一路了。
我倒是不识这跑进来的几人是谁,只是在看到那两具尸首的面容,再看那证人的脸色的时候,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这正是那证人所描述的意图对吴珍不轨的其余三个。
我还没来得急多想什么,之间那三人砰砰砰地直跪倒在地上,纷纷磕头认罪,直把地磕得震天响,额头沁出血丝,却也不愿意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