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过去,这东西像人一样,有四肢,直立行走,浑身长着浓密的毛发,身高两米,非常壮实。
而最最让我意外的是,此物居然长着一张鹰脸,生有双翼。
离得近了,我发现这东西的四肢似乎是临时接合上去的一般,上面有针线缝合的痕迹,鲜血淋漓,浓密的发毛之下,似乎写满了某种咒文,每走一步,都惹得大地轻微一震。
“什么冤孽?”我问蒋生。
“冤孽本就形状多变,有可能两个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冤孽是同一个物种,比如人胄就是如此。”蒋生说道。
我点了点头,在茅山典故中我阅读过关于人胄的解释,这是人与妖的结合,形成条件必须是人死后身体有缺口,或断头,或断腿,或被人拦腰砍断。
这样的人死后如果尸身不腐烂,则会被修仙的畜生利用,钻进腔内,两相结合,就变成了人不人妖不妖尸不尸的人胄,因为人断口不同,修仙怪物种类不同,所以有的人胄看上去像蜈蚣,有的像狐狸,这类妖怪统称为人胄。
我知道蒋生只是向我打个比方而已,眼前这东西显然不是人胄了。
“有的妖怪,一看见就分辨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必须与之交过手,了解它的习性才行,比如这一只鹰首人身的冤孽,你看到没有,它的四肢和头是另外缝上去的,也就是死后人为把这东西拼接了上去,身上写满了祈祷文,有可能跟什么祭祀有关。”
“先遣散人群吧。”我说道,而后对着人群喊道,“有怪物来了,快跑……”
可是那些人却仿佛浑然不知一般,注意力全部都集中了在了胖子的身上,对于胖子华而不实的话纷纷起哄,我的声音很快就被人群之声淹没下去。
只是之后,让我震惊的是,那鹰首人身的怪物却对在场众人都不屑一顾,而是震动双翅,飞到了空中那白光聚集之地,而后,它拿出一个瓶子,将这些白光都全部装进了瓶子当中。
“我知道了,这东西。”蒋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什么?”我见那东西并没有危害到在场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问道。
“活冀。”
我皱了皱眉,静听蒋生细细道来。
“冀,有希望之意,活冀,顾名思义就是活着的希望,或者会动的希望,这种怪物,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并非亲眼见过,它靠采食人们的信仰和希望过活,古代将这种东西称作为神,因为它会完成某些人的愿望,但是与此同时,此人就会渐渐失去希望……总归来说,也是一种害人的冤孽。”
“这种东西是怎么来的?”我问道,了解冤孽的出处,再找出相应的方法对付,这是道教之人降妖除魔的不二法门。
“将一个心愿未了之人,在活着的时候五马分尸,掏空内脏,而后把肢体分别按某种规律排列,埋葬在六个至阳之地,每日正午十二时在埋葬头部的地方撒上鸡血,待三年之后,人头变鹰头,再将肢体挖出缝合,辅以咒文的力量使其复活,如果挖出之后人头未变,那只能作罢,所以这种东西很难成形,且变鹰头的几率极小,值得一提的是,这东西不怕阴气不怕阳气。”
“不怕阳气?”我不由暗惊,“那怎么对付它?”
“也不是说不怕阳气,这东西是葬在至阳之地的,至阳之地不会引起尸变,但却与至阴之地一样,能够保证尸身不腐,所以它吸收了三年的阳气,而且还每日用鸡血喂养,也就是说它已经对阳气司空见惯了,除非是超强的阳气才能将它震慑,连阳魂法都不能对它构成威胁,除非是……算了,不过这种硬碰硬的办法只能算是一个笨方法,至阳之地不会引起尸变,又用咒印驱使,想必你应该知道什么了吧?”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驱使它?”
“不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可知道?”蒋生负手而立,侃侃说道。
我点了点头:“那这火冀就不管了吗?”
“管也管不了,这东西刀枪不入,阴阳不惧,除非你那把剑还有煞气,不然的话你上去只会送死。”
“那你呢?”我问道。
“我也不想冒险,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吗?”蒋生提醒道。
我觉得蒋生说的话确实有他的道理,当下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那活冀距离我们头顶上方大概五十米处,在场众人都在凝神听胖子讲他们的观音教如何如何厉害,教主如何如何神通,根本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愿望正被一点一点采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