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仍和刚办公室时一样,没有出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我苏哲何德何能,当副?您真是开玩笑。陈局,您有话就直说吧!”
陈局有些尴尬,咳嗽两声,把已经推到苏哲面前的表格拿了回来。
“你看,案子现在破了,但还有一件证物没有找到,就是穆家的那四本秘籍。你是最后接触诸恺歌的人,而且也是最后接触姜高邈的人,所以我们都觉得,那东西可能在你手里。那是证物,不管案子破不破都应该上交。现在案子破了,这东西也应该还给韦家……”
“陈局,您从哪听到的谣言?我根本就没看见过什么秘籍,您这么说得拿出证据来!我是个警察,哪能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你别激动,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嘛?这事关我的荣誉!”
离开局长办公室后,苏哲回了家。现在他虽然受到英雄般的待遇,而且升官了,但实际上没有实权,是个闲职,整天无所事事,看着昔日的同事们忙忙碌碌,自己却是个局外人。
苏哲心里明白,到告别警察生涯的时候了。
回到家中,女朋友陈雍雅正和姑母赵慧美陪女儿看动画片的vcd,猫和老鼠,老幼三代人其乐融融。姑母赵慧美的病情自从戴上姜高邈的玉蟾蜍后稳定了,不久就出院了。
苏哲没有告诉任何人玉蟾蜍的真相,有时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那是不是梦中的癔想。
吃过难得安宁的晚饭,苏哲陪家人看电视,所有本地台都在报道韦家案件的始末,包括地下期货交易案和德广钱庄案,甚至步鸿光和姜高邈疯狂的杀戮行为,一切罪责都推到谢永福身上。
苏哲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画面,脑海中一个声音说这些人的演技真是高超,另一个声音则说这是为了社会安定而说的善意的谎言。
“谎言就是谎言,没什么善意的!”
苏哲说,陈雍雅正在勾流苏花边,听到苏哲突然自言自语有些奇怪。
“你说什么呢?不是受刺激了吧?”
陈雍雅说着用手背摸苏哲的额头,苏哲顺势把陈雍雅拉进怀里抱紧。
“别这样,婆婆还没睡呢,看见了……”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分开,重又坐的端正,看电视。
“对了,我最近听说一个事,可能跟你的案子有关,是我们单位那个老周传的,说只要能得到九枚玉蟾蜍,全部戴上就能成仙。我说长发啊,这个玉蟾蜍是什么东西?”
苏哲一笑,把电视关了,不理会女朋友的问题,反而把她抱起向卧室走去。
“雍雅,咱们睡觉吧!”
“讨厌!肉麻死了!”
陈雍雅脸红了,心跳的利害,紧紧勾苏哲的脖子,不肯抬起头来。
第二天,苏哲参加局里组织的追悼会,而庄泽宇的追悼会也在经历了整整一个多月后终于举行,他的尸体和其他同志一起火化。
徐云露以未婚妻的身份参加,扶着庄泽宇已失明的老姑母。
在所有人都走后,苏哲独自去祭奠庄泽宇,他烧毁所有秘藉,还有诸恺歌留给他的第二封信,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玉蟾蜍的秘密,可是为诸恺歌的计划而死去的人们也永远不会看到他们所期望的世界。
苏哲想哭,但眼睛干涩没有一滴眼泪,只是胸口堵的喘不上气来。苏哲握紧双拳,狠狠的捶向地面,鲜血从关节处淌出,仿佛无声的血泪。
又是一天过去了......
下午苏哲滥用职权的案子开庭了,韦家的女婿们坐了一整排,群情激愤。苏哲站在被告席看过去,突然有些想笑,诸恺歌曾说他们穆家从没出过一个孬种,但穆家的女婿们却如此不堪,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荒诞。
一审认定苏哲滥用职权罪罪名成立,判刑两年,缓刑两年。苏哲不服,当庭上诉,法官宣布择日再审。
陈雍雅急了,到局里闹,赵慧美也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四处走动,离开看守所,苏哲心如死灰,决定离开曾热爱的警察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