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襁褓的反面也写有两行字:
一切尚好,无需挂念
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感到诧异,司马师的第一反应是拉着郭深冲出洧阳侯府,想要找到先前送枪的那个人,希望能够找到郭维的蛛丝马迹。
可是等到他们冲到大街上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郭深,那个人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司马师想要通过得知那个陌生人来的方向进行追踪,可令他失望的是,郭深是听到敲门声才去开门的,而拿了红翡凌角枪和襁褓之后,他就转身走进了门内,并没有太过在意那个人的行踪,所以根本无从得知他的去向。
等到司马师和郭深回到屋内之后,张凝从他们那失落的脸上已经得到了答案。
虽然没能得知自己儿子的行踪十分可惜,但对于张凝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现在可以证实维儿他的确尚在人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不能和我见面,但他只能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上,我已经很知足了”
当天下午,张凝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几乎在没有任何痛苦的情况之下平静的离开了人世。
遵照她的遗愿,他的长孙郭深将她的遗体和郭嘉合葬一处,连同郭维的襁褓一同下葬。
至于张合的那柄名枪,张凝则作为礼物赠送给了司马昭。
理由很简单,因为张合这一生当中共有四个儿子,长子张雄在继承了他鄚候的爵位之后继续镇守雍州,但在先前姜维伐魏的战役中遭到了姜维的埋伏,兄弟四人全部阵亡,其中被赐爵关内侯的小儿子张固连尸首都有没有寻找到,这柄枪也就不能在张氏手中继承下去了。
而司马昭是张合生前所收的唯一弟子,徒弟继承师父的武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在张凝闭上眼睛、与世长辞的那一刻,身处千里之外成都的姜维正在家中挥笔写着上奏蜀帝刘禅,力主北伐的奏章。
不知为何,写着写着姜维的心绪渐渐开始不稳定起来,他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正当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之时,手中握着的笔杆突然间应声折断,原本应当一气呵成的奏章也因此写废了
看着手中那支已经断掉的笔杆,姜维心中的憋闷转化成了无法抑制的悲伤,他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的情绪发生了如此反常的变化,以至于眼泪不知不觉的就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滴落在书案的竹简之上
“我这是怎么了?”
自那之后,姜维始终提不起干劲来,最后甚至因为长期的抑郁而生了一场大病,整整十余天都没有正常的饮食和休息。
前去探病的诸葛瞻将他的病情转述给了自己的姐姐诸葛绫,诸葛绫听后很是惊讶,随之而来的便是失落和自责,为此她亲自前往姜维家中探视。
看着脸『色』煞白、咳嗽不止的姜维,仍旧不顾病体坐在塌上奋笔疾书,想要陈述北伐的利害,诸葛绫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儿,他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了汤『药』走到了姜维的身旁。
似乎是先前被多番打搅,姜维头连也不抬,口吻之中颇有些不耐烦的对身旁的诸葛绫说:
“我已经说过了,汤『药』放在那里就是了,我待会儿会去喝的。”
见身旁的“侍女”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姜维这才抬起头:
“我说”
可当他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是诸葛绫时,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
“你怎么来了?”
诸葛绫笑着搅动着碗内的汤『药』,随后轻轻微欠身子将汤碗递到了姜维的面前:
“现在的温度刚刚好,再放的话可就凉了,会破坏『药』『性』的,还是趁热喝了吧”
接过碗之后,姜维不再有任何的抵触情绪,他低头将碗内的汤『药』一饮而尽,随后又将汤碗轻轻放在了桌案之上,笑着对诸葛绫说:
“我的身体没有大碍的,又何须你亲自跑一趟呢?”
诸葛绫也对姜维『露』出了柔婉的笑容:
“你可是我蜀国的栋梁之才,又是父亲生前钦定的继承人选,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关乎于兴复汉室、收复中原的重任,我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说到自己的身体,姜维也感到十分奇怪:
“说来也怪了,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情绪莫名的低落,就好像有至亲之人离开了我一样,可是我的父亲早就战死沙场,而母亲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于天水病逝了,为此郭淮还派人将遗体送了过来,除此之外,我举目无亲,又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呢?”
对此诸葛绫无法回答,她担心姜维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可能会对北伐甚至是蜀汉的忠心发生动摇,到时候蜀汉可就真的没有能达成诸葛亮遗志的人了。
可是正因为这样,诸葛绫的心中才会产生巨大的愧疚,她为了完成诸葛亮北伐之宏愿,不惜让姜维卷进了这趟浑水,甚至剥夺了他得知自己真实身世的权利,连自己生母去世都没有能够去见上最后一面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她只能继续选择隐瞒下去,这也是为了让姜维不受伤害的唯一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