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燕燕来说,只不过是她娇纵任『性』的少女时代一个略有些不普通的夜晚罢了,但对耶律贤来说,却是凄风苦雨的人生忽然间拐了个弯,他看到了阳光一闪而现。
虽然阳光离他很远,但他照到了,而且,被温暖到了。
这让他相信,朝着阳光的方向努力,一定能够拥有整个艳阳。
天亮了,耶律贤返回宫中,一夜未眠,他却不像往日那样虚弱难受。走到半途,他想了想,还是拐去了只没的宫中。
此时只没犹在睡梦中,他看了看,放下帘子,走了出去。
恰巧安只端了水盆进来,见了他,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把水盆打翻。婆儿忙抢上前一步,接住水盆,才没有惊动只没。
安只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耶律贤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照顾好只没。”
安只拼命点头,等她抬起头,耶律贤早已经离开。
在安只的照顾下,只没的伤情和心情,都渐渐有些好转。
耶律贤每天来看只没,只没也从看到他沉默不理、扭头不看,到渐渐能面对他,到愿意和他说话。
这一日早上,耶律贤又去看只没,此时只没已经醒了,安只正在喂他吃早膳,看到耶律贤进来,安只的手不禁一颤。
只没诧异道:“安只,你怎么了?”
术里却是已经见着耶律贤进来,忙对只没道:“只没大王,明扆大王来了。”
只没抬头,看着耶律贤,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跟他打招呼,也没有笑容。
安只紧张至极,看着只没的表情,只觉得呼吸都要停住了。
良久,只没才开口,声音晦涩:“二哥。”
耶律贤走到只没面前,伸手欲去看他眼睛的伤势,只没头一偏,避开了。
耶律贤心中暗叹,脸上故作轻松,道:“看你的气『色』好多了,韩匡嗣说,你的伤只要好好用『药』,不会有大碍的。”
只没嘴角一抽,似哭似笑:“不会有大碍,呵呵……”
耶律贤心中难过至极,脸上却丝毫不『露』,只道:“我们契丹自兴国以来,大小战争无数,皇族子弟,谁身上没受个伤的,缺胳膊断腿都是寻常事。等你伤好了,将来上战场我给你做个面具,说不定还能把敌军吓得未战先降呢!”
“扑哧”一声,却是安只听得耶律贤说得风趣,竟是忍不住笑了一声,见着耶律贤扭头看向她,顿时醒悟过来,吓得脸『色』惨白。
耶律贤心中虽然暗恨她此刻还是事不关己的心肠,然而见只没本来黯淡的表情,却因为安只这一声笑,眼中也略带出一丝笑意来,就把冰冷的眼神收了回来,微笑着转向只没道:“看来安只照顾得不错。”
只没看着安只,点点头:“是,安只很好。”
见耶律贤看向自己,安只忙低头,看似羞涩,实则是害怕看到他的神情。
就听得耳边传来耶律贤温和的声音:“安只姑娘,有劳你了。”
安只心头狂跳,一张口,甚至有些吐字艰难:“不,不敢当,这是我分内之事。”
耶律贤温和地说:“你在宫里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婆儿说,他都会给你安排的。其他的你都别担心,只要好好照顾只没就可以了。”
安只低着头,答:“是。”
只没见状,握住安只的手,却有些吃惊:“安只,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扭头狐疑地看着耶律贤:“二哥,她怕你?”
安只顿时紧张起来,忙说:“不,不,明扆大王温和亲切,我怎么会怕。”
只没看了安只一眼,又看了耶律贤一眼,忽然也沉默了。
房间里的空气,就在这沉默中,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没忽然道:“安只,你先出去吧。”
安只不安地看看耶律贤,又看看只没,见着只没点头以示宽慰,这才忐忑不安地收拾了『药』碗出去。
耶律贤看着只没,见只没亦是平静地看着他,心中有些明白,摆手示意从人出去,自己坐了下来,问只没:“只没,你要同我说什么?是同安只有关吗?”
只没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