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从小就压他一头、轻贱于他的异母哥哥如此模样,敌烈的心里头又是快意,又是紧张。他面上却不显『露』,反而做出一番又心疼又不平的模样来:“二哥,您怎么伤成这样……”
罨撒葛懒懒地扫了敌烈一眼,冷笑:“那又如何?主上打的,你不服啊!”
敌烈尴尬地咳嗽两声,强行挤出笑容来:“这、这个,小弟也是关心二哥嘛。”
罨撒葛嘿嘿一笑,眼睛扫过他身后的两名绝『色』女奴和捧着的礼盒,不耐烦地道:“多谢关心,喏,看到了,我的确是挨了大哥的打,是不是很开心啊?看完了就可以走了!别在这儿瞎磨蹭了。”
敌烈噎了一下,见罨撒葛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中暗恨,却舍不得就这么放下礼物离开,便上前一步拭探道:“二哥,您说哪儿的话,咱们可都是亲兄弟,弟弟可是诚心来看望您的,这是渤海国进贡的上好伤『药』,我是特地给二哥寻来的……”他边说着,边取过侍从的木匣奉上。
罨撒葛示意小侍接下,漫不经心地说:“嗯,难为你有心了。”
敌烈见机上前一步,忙献殷勤道:“我看二哥这里用这些小侍从,未免粗手笨脚的……弟弟带了两个绝好的女奴,送给二哥服侍日常如何?”说着便让那两个妖艳的女奴上前行礼。
但见这两个女奴妖娆上前,娇滴滴地向罨撒葛行礼:“奴婢见过太平王。”
罨撒葛微微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女奴。
敌烈见状,略微放松了紧张的神情,谄媚地靠近罨撒葛:“她们俩能歌善舞,也还算伶俐……”见罨撒葛神情不屑,顿时明白,忙解释,“都是我头下军州的家生奴,并不是外来的什么歌舞姬,很是清白。”说着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女奴会意上前,一个接过小侍从手中捧的布巾为罨撒葛擦汗,另一个就去端小侍从手中的茶盏。
罨撒葛不动声『色』地看着,照说敌烈素日对他心中不服,虽然也来讨好趋奉于他,但是他要不接招,也只能悻悻而去。今天这般执着,想是有些缘故。横竖受了伤,闲来无聊,看看他有何打算,也是个乐子。
谁知道此时,一个侍从匆匆跑了进来:“大王,胡辇姑娘来了!”
罨撒葛一听,倏地跳了起来,推开那个为他擦汗的女奴。这一推用力甚大,吓得那个为他捧盏的女奴打翻了手中的茶盏,茶水溅了一身。
罨撒葛本来就受了伤,这一急一跳,牵动伤口,痛得俯下了身。
敌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哥,您这是……”
罨撒葛一看这两个妖艳的女奴,一股脂粉香气袭来,想着胡辇马上就要进来,若是看到这场景,岂不是完蛋?心中一急一恼,也顾不得什么,推了高六道:“你快去‘迎一迎’……”
高六会意,匆忙而去。
罨撒葛见敌烈茫然地站立当场,顿时一腔恼怒尽数倾倒在这个人身上,指着门,不耐烦地骂道:“滚,给我滚出去!我就知道你这个贱婢养的,从小就不干好事,你这是特地来坏我的事吧!”
敌烈被揭了疮疤,内心恨极,却强作笑颜,举起手缓缓向后退:“二哥,您别生气,我做错什么了?您告诉我啊。我这就滚,这就滚!”
这时的罨撒葛哪有心思和他理论,指着敌烈对小侍说:“带他从后门走,还有……把这个东西和这两个『骚』货也赶紧带走,快!快!”
敌烈感到莫名其妙。一个小侍捧起木匣塞在他手中,另一个小侍粗暴地拉起两个女奴,一起将他们推出门去。
刚送了敌烈出门,小侍们赶忙收拾室内。此时空气中还弥漫着脂粉的香味,罨撒葛不由得捶榻骂道:“敌烈这个混账,什么时候来送女人不好,偏生这个时候来,要是坏了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又一边催促着侍从:“快,快打开伤『药』在房间里洒一圈。”
侍从忙拿着伤『药』到处洒,试图用伤『药』辛辣刺鼻的味道去掩盖空气中的脂粉味。此时,罨撒葛忽然心生一计,嘿嘿一笑:“慢着,来给我上『药』。”
说着,便伏倒在榻上,等着胡辇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