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贤低咳两声,看着韩德让的笑容,忽然幽幽一叹:“小时候,我一直向往做德让哥哥这样的人。如今,我也还是同样有此向往。”
韩德让不明白他的意思,然而耶律贤内心却是知道的,他所羡慕的韩德让的一切中,还包括燕燕的爱情。那样单纯地被一个少女爱着,是多么令人羡慕啊。
而他这一生,是注定不会有这样的幸福了吧。
女里得了耶律贤之命后,装模作样地巡逻了一圈,就拐到了穆宗的宴殿。
此时穆宗正喝得半醉,见了女里便招手:“女里啊,来得正好,陪朕喝酒,喝酒。”
近侍念古忙为女里奉上一只金杯,女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多谢主上赐酒。”
穆宗大笑着拍案:“痛快,再来!”
女里便坐下,陪着穆宗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些群臣之间的小道消息。穆宗倒是很爱听这些东西,这也是女里在穆宗跟前混得开的原因。如此一来二去,连喝了十余杯酒,女里便借着酒劲上来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主上,我知道有一件事……呵呵,呵呵……”
因为刚才已经说了太多上京城的八卦消息,穆宗也不以为意,哼哼着道:“什么事?”
女里张口欲言又止,眼珠子一转,做出一副胆怯的样子:“可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宗已经喝得有些高了,不在意地道:“哪里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快讲!”
女里又犹豫了一下:“这……”
穆宗起了疑心,拍案骂道:“吞吞吐吐的,你是娘儿们啊,讲!”
女里赔笑:“我就怕说了,您不高兴。”
穆宗见他再三犹豫,起了疑心,微眯起双眼瞪着女里时,竟透出杀气来:“讲!”
女里装作害怕,压低了声音:“这事……与太平王有关。”
穆宗一怔,看了看左右:“罨撒葛?”他一挥手,宫女和小侍们纷纷退下。穆宗招招手,女里凑近,穆宗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低声威胁:“你若是敢胡说八道,朕宰了你。”
女里哆嗦道:“臣不敢。这件事,臣用脑袋担保,绝对没有胡说。”
穆宗松开女里,见他犹犹豫豫,不由拍案喝道:“快讲!”
女里被吓得浑身一颤,抹了抹汗赔笑道:“是、是李胡谋逆案,喜隐一定知情,可太平王却替喜隐隐瞒。”
穆宗不信,骂道:“放屁!他是我弟弟,他为什么要替喜隐隐瞒?”
女里连忙解释:“臣刚开始也不敢相信,可后来,臣才知道原因。”
穆宗阴沉着脸:“什么原因?”
女里吞吞吐吐地道:“臣听说,当时在李胡府里抓到的,还有思温宰相的二女儿,她当时正和喜隐幽会,嘻嘻……”说到这里,他猥琐地笑了两声,见穆宗仍阴沉着脸,不敢扯远,又急忙道,“太平王在给主上的奏报上,没写这件事吧?”
穆宗听着这话,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他伸手摩挲着下巴,眼神闪烁:“思温的女儿?”
女里诡秘地笑道:“是啊,真要奏报上去的话,这件事思温宰相也脱不了干系。大王可知道太平王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