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
血脉相连的、植根于她的血肉希望降临这个世界的新的生命。
她唯一的亲人。
父母回归净土之后,大伯回归净土之后,上天赐予她的,唯一的亲人。
宇智波扉错慢慢地蹲下去,轻柔地抱着肚子,想要感受她的孩子的每一次活动。多么神奇啊,柔软的、脆弱的、无依无靠的新的生命,就在她的腹中生长。写轮眼的视野里,她的孩子是还没有一只拳头大的一团,生机勃勃,跃动着,跃动着。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我要当妈妈了。我要有亲人了。
脸上的婴儿肥都在这几个月的奔波中褪尽的少女笑了起来。那笑容仿佛能发光,又宛如可以治愈一切,荡除所有污秽,扫清所有阻碍,退散所有不祥,使前方路上,唯余坦荡。
我会爱你的。我会很爱很爱你的。就像我太小了所以完全没有印象的,我的妈妈对我的爱一样,就像水户大人对树里的爱一样,就像树里对纲手的爱一样。
不,不一样。
你是我的所有,我的全部,我必将倾尽我的全部来爱你,将我所能赋予你的一切都给你。我的掌上明珠,我的心中珍宝,我的三千世界。
我的孩子。
谁也不能阻止我留下我的孩子。宇智波扉错站起来,猩红的瞳眸望着木叶的方向,神情内敛,平静无波。半晌,她环抱两臂,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和当年南贺川畔黑短炸的少年说着“要在这里建个村子,把弟弟们都保护起来”的模样,透过岁月重叠在一起,光芒万丈,璀璨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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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村近在眼前,先一步汇报任务的信鸽应该已经到了。
扉错还在考虑先去火影楼复命,抑或先去柱间的病房去探望好久不见的柱间大人,迟钝地发现气氛不太对:来迎接她的是扉间的两个弟子,志村什么来着的叉下巴和宇智波家的镜。可他们表情严肃,镜想要说点什么,被志村叉下巴傲慢地阻止,那孩子转过来面对她,举起绳子:
“宇智波扉错上忍,你比任务期限无故延迟四十二天回归,其中二十四天完全中断联络,根据保密法令,请配合接受调查!”
他在说什么?是扉间的报复么?扉错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这下不用她选择了,她沉静的黑瞳毫无感情地扫了一眼还不太会隐藏心情的毛头小子,伸出双手配合捆绑,问道:“我自己会走。去火影楼还是审讯部?”
村中心的火影楼,扉间打了个喷嚏。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像是被谁诅咒了似的。
【For Two Day】
皎洁的满月温柔地将清辉洒满人间,反映着清辉的,是那寒芒一点——
猩红的血池中一双冰冷森然的玄色勾玉流转,古老苍凉的死寂扑面而来,眼前种种现世光景,悉数化为夜色中月光照耀下的枯木林。而广袤无垠的林中树木,皆是白骨。
白骨森森,作树影形貌。挨挨挤挤种在地下,胫腓股上接脊柱为干,肱尺桡连结肋锁为支,其余百骨便是繁杂细枝,两片肩胛骨只好充任稀疏的大片叶子,树顶眼窝中闪耀红光的骷髅头,咧嘴大笑。
被注视着的误入者感受不到致命部位传来的锐器入体的剧痛,只觉得自己的视角似乎在变,皮肤脂肪血管肌肉尽去,内脏消泯于乌鸦与鬣狗口中,脚骨陷进地里,于是也化作枯木林的其中一棵。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这片枯木林之外,未披甲的年轻女忍敛起眸中冷意,收剑归鞘,看都不看一照面就倒在地上的十五具鲜血横流的尸体一眼,只对唯一逃过她第一剑的蒙面敌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像是看着一条被当头一棒打成丧家之犬的大尾巴狼。
“宇智波——瞬幻刃!你是谁?不是说请动了千手的忍者吗?怎么会这个宇智波的失传招式?”敌对忍者惊呼,“借用写轮眼的幻术与斩击的完美结合,在‘看见’的一瞬间就已经出手,拔剑出鞘的同时使对方沉浸于幻术,需要精准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和恐怖的计算速度,以及把握住稍纵即逝的短暂时机的出色眼力,你是什么人?”
“过奖了,我只是随随便便砍一剑而已。”她的眼中勾玉流转的速度越发快起来,轻柔的声音近于耳语呢喃,其中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派你们来送死的,是谁?”
敌对忍者目光茫然,似乎中了她的幻术,低下头准备开口报出主使者,孰料张嘴便吐出几枚尖端泛着不祥的幽幽绿芒的细针,直奔着人体最脆弱的眼睛而去。
他好像已经听到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那个宇智波的女忍的哀嚎。区区一个黄毛丫头,仗着有一双逆天的眼睛而已,临敌经验和作为忍者的基本功不足,就注定了她的失败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