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夜九自然没起身。
榷宽在客厢外等了半晌,夜九穿戴整齐了出门。
“我们赶至山腰要几个时辰,故我这么早来唤你。”榷宽说道,笑了笑,递给她一块热乎乎的烧饼,这是厨房的老和尚做的,老和尚起得早,早膳什么的都是早早的备好。
夜九边吃烧饼边跟着榷宽走。
她吃着烧饼,想着漓漓那胖家伙,这几日可曾吃饱穿暖?
哎。只余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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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离白,在孤山佛寺学府。
这时节银杏飞舞,秋阳温煦;这时节山风旖旎,秋色浓郁;这时节清秋风寒,叶落乌啼。
这时节白衣胜雪,故人相逢;这时节再见君颜,唯有无言。
夜九本以为她会很高兴、很欣喜、甚至会冲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却在站在学府门口看着那白衣清瘦的男子的那一刻,满心只于伤感。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谁又不曾年少?
谁又不曾鲜衣怒马,把酒言欢!
谁又想只余一身落拓的江南风骨!
“文章江左家家玉,烟月扬州处树树花。江南双绝,一曰江左叶九,一曰扬州离白。”
她在心中沉吟着这一句,沉吟了一遍又一遍……直至记忆里的着锦衣的贵族少年变成现在这个身着布衣草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