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王甚至大笑出声。
少年银面下的眼色变得凌厉起来,他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阴王自然不会给他解释什么,反而表明来意,“里面那个人,我要了,让了他,你我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少年冷冷一笑,语气清浅,声色冷然,那银面之下的双目似是星光潋滟,薄唇勾起的弧度完美无缺。
“他是我的。”
这四字犹似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与气势,那森寒意味入骨三分。
阴王这一刻才深切的感受到此人的强大。
这样不怒而威,不带一丝语气,却能透骨三分的寒,这样的气势是需要经过千年、万年才能修炼出来的!
茅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站在茅屋前的少年,他手中长鞭轻轻一扬,就吓退阴兵无数。
少年沉眸淡笑:“你能召唤阴兵,却无法驾驭阴兵,你打不过我。”
他声音好听入骨,语气淡泊慵懒,不显丝毫强势气息,却又带着慑骨气势。
只见那阴王虽面色如常,只是黑色广袖中的手已隐隐有些发抖。
阴王高举三生碑,那碑石之上的经文之灵朝少年射去,夹杂着能扫平万物的阴风。
那少年却在轻轻抬眼间,扬鞭一击,将那道经文之灵悉数还给了阴王。
只见那极尽复杂的阴风之中,阴王手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
而那三生碑上的经文已自行组合,显出少年,还有屋中人的生平。
一人曰:苏门才俊,贤良仁义,倾世美貌,二三而夭。
一人曰:江左英才,惊才艳艳,号令三军,身死孤城。
在阴王沉默之间,看那经文再度组合。
只是那之后的文字阴王没有再让少年看到,他大袖一扬,手中的三生碑变成一块普通的石碑。
阴王望向少年,沉声道:“我打不过你,但因几十年前我还是凡人的时候你投生的盛京苏门对我有一饭之恩,我离开前奉劝你一句,三生碑上显示,屋中那人是你为凡人时很重要的人,切莫伤他。”
少年闻言竟怔愣在当场,久久未回过神来。
阴王带着阴兵离去,天地间只余那一阵透骨凉意,漆黑的夜诡异而静谧。
*
少年再转身之时,夜九已疼晕过去。
正当他想踏进茅屋,他感受到身体一阵疼痛,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两个人。
他以为是阴王去而复返,一回头,只见那二人双双跪地。
“尊者。”
“主人。”
少年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薄唇噙着浅薄的笑,“呵,甩开了,又跟上了?”
他似问非问,但语气里已隐含不悦。
他身体极度不适,正想喘息一会儿,淮安从地上站起,一手扶向他,“主人?”他关切的问道。
只听少年低吼道:“我不是你的主人。”
“主人魂魄不全,还有七日生魂就能回体,主人便能记起自己是幽冥尊者。”淮安急切地解释,又适时地停止。
淮安的话在少年听来,简直是笑话。
魂魄不全?
若是魂魄不全,他岂能站在这里?魂魄不全的人,不是魑魅就是魍魉了。
隔着一块银色面具,淮安也能看到少年眼里的质疑,他还想继续解释,少年却忍着身体极度的不适,一转身。
可少年转身后,没走上一步,一道银色的绳索飞向他,将他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