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雁翎见着贝若夕面色黑红,毒入肺腑,不由微微变色。却他在她后心摸索一阵,忽而“嚓”地抽出一根银针,后者便就“嘤咛”一声转醒。
杨雁翎才松了口气,把她脑袋轻轻揽起,问道:“你感觉如何?”
贝若夕眉头紧皱,眼神痛苦,道:“……我全身如火烧着一般疼……”
杨雁翎点点头:“没事儿,我之前用针封住了你心脉,阻着蛛毒攻心。现在我帮你逼出来!”说罢,把贝若夕扶坐着,功法一提,灵力便自手掌喷薄,汹涌灌入她体内。
又过二个时辰,贝若夕体内蛛毒业已祛除。她满心欢喜,道:“多谢你,杨大哥!若非是你,我定死在这儿了!”
杨雁翎却摇摇头:“别高兴太早,我们被困在这里,即便没有蜘蛛,过段时间,也免不了饥渴而亡。”
贝若夕闻言,心情一瞬又跌落谷底,忍不住面色哀哀,垂头丧气。
却听旁边传来两声“笃笃”,她转头一看,原来是师叔龙日明在卖力地以额击地。
他手脚俱废,不能移身,先前杨雁翎与天山毒蛛打斗,满屋子腾挪,竟不曾踩着踩死他,倒真是天大的运气了。
贝若夕见他眸中急切,急忙跪坐下,把他半截身子抱起,问道:“师叔,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龙日明自是不能说话,只是仍旧扭头向下,要去撞地板。
二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贝若夕为难道:“师叔,您要说的,侄女儿听不懂,您是要找什么东西么?”
龙日明闻言摇摇头。
贝若夕又道:“那您要下去么?”
龙日明仍是摇摇头。
贝若夕无可奈何,只好道:“您累坏了,歇息一下罢。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儿。”
却龙日明大急,突兀发力,挣开贝若夕双臂,御起残存灵力一头砸向地面。
只闻“砰”的一声,他脑袋顷刻鲜血飞溅。而与此同时,地板上亦被砸开一个碗口大的洞!
二人都吃了一惊,旋各有所思,贝若夕连忙抱起师叔,用袖子盖住他伤口。杨雁翎则擎起铁杆兵便奋力向脚下打去。
但“轰隆”巨响,地上石板已然寸寸断裂,哗啦啦滑落深渊!
杨、贝二人又惊又喜,忙御法器纵身飞起,随着落石渐渐堕入山腹中。
他两个乘风而下,不知落了几千丈,才到地面。抬眼一看,只见这处原来是个幽暗的洞穴,却不知为何燥热无比,尘土飞扬,干得没有一丝水分。
且在此时,伴随一声摄人心魄的兽吼,便有团巨大的黑影突兀朝这方扑来!
贝若夕见得,刚放下的心刹那又悬到了嗓子眼,失声呼道:“杨大哥!”
杨雁翎亦是惊奇,忙叫一声:“快跑!”当先纵身而起。贝若夕紧随其后,险险避过。
那怪一击不中,腾身又扑撞得火星四射,石砾纷飞。二人遭恶风席卷,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滚入一个窟窿中。
杨雁翎被摔在几块钟乳石上,砸得七荤八素,惊鸿一瞥间,见得身后有块亮光。他心神一动,急忙拽住贝若夕就跑,堪堪赶在恶怪再次呼啸伸来的利爪前冲出后门,凶险地捡了条命回来。
怪物见此大怒咆哮几声,片刻掉头“轰隆隆”遁入黑暗不见了踪影。
二人惊魂未定,贝若夕急忙问道:“杨大哥,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杨雁翎摇了摇头:“山内黑夜太深,我瞧不真切,没看出是什么。不过这儿居然有此般野兽,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贝若夕道:“我还是不大明白,我华山仙境,怎的山腹中藏有怪……”
却杨雁翎慌忙“嘘”一声打断,旋小声道:“那怪还在附近,别叫它听着。跟我来!”
二人小心翼翼,循着洞道兜转,不多时来到一座悬崖畔。崖上有块石碑,碑上刻曰:老君脐。又有小字一行:肥遗为物,与灾合契。鼓翼阳山,以表亢厉。桑林既祷,倏忽潜逝。
杨雁翎见之变色,道:“糟糕,原来是这货!”
贝若夕闻得疑惑:“杨大哥,你说什么?”
杨雁翎道:“曾闻太华山有肥遗巨蛇,居于老君脐,看来传言不仅非虚,而且我们还不小心闯入了它的巢穴。”
贝若夕吃了一惊,慌忙问:“你说的可是每次现世便会天下大旱的肥遗?”
杨雁翎点点头:“不错,这肥遗剧毒无比,凶狠异常,刚刚袭击我们的恶怪应该就是它!”
贝若夕闻言面如土色,须臾才转过神来:“杨大哥……那……我们该怎么办?”
杨雁翎道:“敌在暗我在明,需得严加提防,万分小心!我想附近应该有条出路,否则这肥遗这么大,洞内又如此不毛,它去哪捕食?这样,你走前面找出口,我来殿后,相互也有个照应。”
贝若夕忙不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