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离看着面前陌生而又狠厉的兄长,满脸不可置信。
坠崖这一刻,脑海中念头转了又转,终于似想通了什么,不觉面色惨然,闭目等死。
“后来,是陆大嵘陆师叔救护,并把那日太华殿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们。可他却因为要掩护我们逃离,遭了陆天潮和罗涛的毒手!”
“这二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江月离哪怕拼尽性命,一定要杀了他们,为我父亲和陆师叔报仇雪恨!”江月离泪流满面,咬牙切齿道。
杨雁翎闻言点点头:“我定会计全力帮你,不过太华上还有一个人物须得提防。”
江月离问:“什么人物?”
杨雁翎道:“此人名叫大山使者,是鬼尊玄甯手下的八首千足琉璃鬼,其极阴狠毒辣。我前次上青云,几乎遭了他的毒手,恐怕你父亲的死,跟他也脱不得干系。”
江月离点点头:“对,陆大嵘师叔也是这么说的,就是这个大山魔头用天山黑蛛毒害了我父亲!”
“我曾上终南天元宗与峨眉玉仙派求助,但苦于没有证据,张丹阳祖师和金鳞仙子也主持不得这大局,只派了马隆师兄和莫思蓉师姐来打探,但也无功而返。”
“而且因为杨大哥你前日上山把青云大闹一场,陆天潮等人更借题发挥,说你是伙同我篡位的妖魔。我们如今有口难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唉!”
杨雁翎闻言微微苦笑:“对不住,江姑娘,都是我不好。”
江月离摇了摇头:“没事,再坏也就这般了,还能怎么?”
“对了,杨大哥,以后你叫我贝若夕吧,贝是我娘的姓,若夕是她从前给我起的小名儿。如今我名声这么臭,江月离这个名字是用不得了的。”
“好,那目下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再回一趟青云,把他们暗害我爹的证据找着,为他报仇,也还我们一个公道!”
又匆匆两日过,杨雁翎的伤终于痊愈。
这一天吃罢丑郎买回来作早点的馒头,三人便乔装改扮,作粗布麻衣的农人,向太华山而行。
贝若夕道:“前些日子我们在青云这么闹了一闹,陆天潮定是严加防范。我们不进前门,直上后山,我知道有条路能到山顶。”
杨雁翎点点头。
三人便就取道东北,径向太华南峰。
这一路艰险困难,方圆十里内大道,皆有青云弟子设岗盘问,果应若夕之言。
三众未免打草惊蛇,不得不绕远路,待到峰南,已是数个时辰后黄昏十分了。
贝若夕看着眼前千丈绝壁,忍不住跪拜叩首,阖眸祈告:“列位青云祖师,保佑我们平安登上仙峪,顺利找到证据,为青云清理门户,为我爹爹和陆师叔报仇雪恨!”
其后,三人各个攀着峭壁悬崖,与其上悬下的黝黑铁链,硬生生以人力向上爬行。
你道他为何不御剑?只因这太华山仙峪是青云长老闭关或犯罪弟子面壁之所,有陷仙阵笼罩,若御剑而飞,必遭发觉,故只有徒手攀爬一策。
不过这三个是修者,这崖壁虽陡峭,链条虽凶险,却也难不倒他们,爬有两个时辰,子夜时分,已行有三四里,距离峰顶也不过半里多地了。
可这太华雄奇无伦,比之缥缈也不遑多让。正要到头,突兀天上云雾汹涌,遮住了原本亮堂堂的月光。旋即狂风拍岸,飘飘忽忽,竟下起了鹅毛大雪!
三人突遭恶劣天象侵袭,忍不得个个变色。
杨雁翎和贝若夕慌忙紧紧趴伏在山壁上,任凭风雨灌顶,丝毫不敢放松分毫。
却丑郎手上一个拿捏不稳,一下被剧风大雪刷下悬崖,转瞬坠了二三十丈去。
他唬得心胆俱裂,屁滚尿流,大呼小叫,情急之间双手胡乱扒抓,堪堪又下滑四五丈才停下身形。
惊魂未定之下,顾不得双手汩汩冒血,急捉牢附近岩凸裂缝,连声祷告:“无量天尊,福大命大,造化造化!”
紧接着又闻头顶远远传来师姐担忧呼喊:“丑郎,你在哪儿,你没事吧?”连忙回喊:“师姐我在这,唬杀我啦!你快来救救我呀……”
却说贝若夕彼时正为自家师弟担忧不已,闻得回应,不禁松了一口气,叫一声:“你在石壁上趴住不要动,一会雪停了咱再会合!”
转头对杨雁翎道:“这太华仙峪都是绝壁,杨大哥你务必小心些,实在不行咱们就御器。”
杨雁翎摇摇头:“不行,我们已经到了这儿,再努努力罢。如果御器飞行,岂不是前功尽弃?若被发现,我们逃去简单,想再来一次可就几乎没有机会了。”
贝若夕闻言深以为然,沉吟片刻,道:“那好,我们再咬咬牙,只要到山顶,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