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是热情,我盛情难却,由她们搀着拉着去找那陈奶奶。
还未走出几步,对面就走来一个拄拐的老奶奶,着急莽荒地走向自己孙子,拉着他上下看了看才放心。
“陈奶奶,是这个姑娘救了你家孙儿,她受伤了,赶紧给她瞧瞧。”
陈奶奶见我受伤,脸上露急“哎呀,哎呀,多谢姑娘了。走,赶快上家里去。”
陈奶奶家不大,崖洞中比较暗,正中点了火堆,比外头温暖许多。
村里人都围在洞外,显得洞内更暖了,光线也更暗了些。
将我搀在木椅里坐下,陈奶奶转身走出去“大伙都回去吧,有我这个大夫在,姑娘无事。待她好些了再来瞧。”
人们散去,陈奶奶来到我的身边,瞧了瞧我的背“唉哟,这伤的不轻,赶快到床上趴着,这样无法清理伤口。多亏你救了我陈家独苗苗啊,不然我死后该如何与他爹娘交代,你就是我陈家的恩人呐。”说着就跪了下去,我急忙起身将她拉起。
“奶奶快别这么说,只要孩子没事便好。”
在床上趴好,我枕着双肘,侧头看着趴在床边看的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娃,他肉嘟嘟的小手杵着下巴,转动着天真的双眼看着我。
我对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起来眯起了眼,像弯弯的月牙儿。
“可吓着你了?”我问他。
“没有,姐姐的,怀抱,和娘的一样,好暖和。君君想娘了。”说话奶声奶气的。先还笑着的他,此刻泪珠大滴大滴掉了下来。
看着他伤心的模样,我的鼻子也跟着一酸。我急忙伸手去帮他揩眼泪“不哭,不哭,待会姐姐再抱抱你,你想抱多久都行,好么?君君是个小男子汉,不能流泪。”
他又破涕为笑,站起来跳跃“好哦,好哦。”
忙着与他说话,背上的疼竟都忘记了,直到陈奶奶清理好伤口上了药包扎好我都没有感觉到疼。
我还未坐直身子起来,小人儿就爬上了床,钻进了我的怀里,将头抵在我下巴,肉乎乎的小手拉过我的一只手去,用他的小手在我掌心轻轻地击掌,一边击掌一边笑,就像孩子跟母亲撒娇一般。
我伸手抚摸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心里有些触动。这个孩子,思念母亲了,想来他的母亲出了远门,或者...
我只是在心中这么认为,但是不敢问,怕提起别人的伤心事。
陈奶奶看着这一幕,转过身去不断地抹眼泪。
“陈奶奶”我喊她,想要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去安慰。
她转过身来,眼角挂着泪,脸上却带着笑“姑娘莫要介意,这孩子是想娘了。唉,他命苦啊,别人孩子都有爹娘疼,他却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
看着可怜的婆孙两,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半年前,他爹娘上山开垦,挖着了毒蛇窝,被咬了,两个都被咬死了。”陈奶奶说起,眼泪又掉下来了,“村里没有大夫,人们生个小病都无处去瞧,最终拖成大病死去。自小我便试尽百草,钻研医术,不少被人嘲笑过,毕竟我是个女子,大寒没有女子行医的先例。后来我治好第一个病人,那嘲笑声就渐渐小了,最后他们生了病都上门来找我瞧,这一瞧啊,就是六十几年。我一生行医,儿子儿媳却死了毒蛇口下,造孽呀。可怜了我这孙儿,夜夜里找娘,若哪天我两脚一蹬去了,他可怎么办呐!唉!”
我抱着小孩儿下了床,拉起袖子给奶奶揩去眼泪“奶奶身体健朗,定会长命百岁的。”
“人命由天不由己呀,说不准喽。人去不能复生,不说这些伤心过往了。倒是你,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的此处?我听他们说过你是从山上翻下来,可为何你一个女子家要独自上那艰险的高山?亲人定担心坏了,人生在世,万不能负了亲人,能陪着的时候,得好好珍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