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只离我十步远,赤而本不笑了,举着手中火把,停留在我脚下的柴堆处,只要稍微向前,柴堆便能瞬间点燃“这样都威胁不到你,好,再往前一步,老子立即点燃柴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出他。”
慕尘拉着马缰绳勒住马儿停了下来,神色暴虐地瞪着赤而本“有本事,战场上拼生死,拿女人做威胁,算什么英雄好汉?”
慕尘太下了马背,拔下臂膀和手腕的箭丢地,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看向我时,眼眸里有深深的歉意。
我被堵住了嘴,无法说话,只痛苦地摇头,求他赶快走。
四下又窜出些西辰将士举刀将他围住。
“哈哈,会使手段的英雄,才是真英雄,若不使手段,老子又如何出得大牢?如何看你生不如死?能活到最后的,才叫英雄。”赤而本声音无比阴冷,转而看向我“他行一步,刺他一刀。直到他倒下为止。”
他的吩咐刚落,慕尘腿上便被刺了一剑,他痛苦地单膝跪地。
“嗯...嗯...”我朝赤而本摇头,求他拿掉布团。
他却置之不理。
我只想在死前与慕尘说句对不起,就连这点卑微的请求都无法如愿,赤而本好狠的心。
眼看着慕尘受了一剑又一剑,鲜血染红了身子,他依然无惧地向我走来,我的心痛得滴血,巴不能心中滴下的血汇集成河流来淹死赤而本。
战戟就在慕尘的脚边,他吃力地拾起,与西辰将士相抗,一股洪荒之力自他身上爆发出来,战戟一挥,砍倒一片,就算带着重伤,他依然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战王。兵器铿锵相碰,似急雨击绿竹,空灵响动。了望远空,云层铺叠,无边无际,冷冷的细雨撒下大滴,苍茫一片。
眼前景物逐渐模糊,头顶黑云逐渐化作一片空白“慕尘”我自胸腔内发出一声呐喊,一口鲜血涌上,顶着布团喷了出去,“慕尘,慕尘,不要,快走。我不值得你此般拼命。大寒苍生需要你,父母需要你,你快走。”我终于能喊出来了。
鲜血染红了他脚下的地,狂风夹杂细雨肆虐地冲刷着他身上的血,不断有西辰将士倒下,又不断有将士冲上去。
“老子怎么就如此喜欢看你们这一副彼此情深的模样呢?真是让人可叹,做了一对亡命鸳鸯,倒是便宜了你们。看,我的火把都被雨打灭了,是天在帮你么?今日,老子便要违背天意,就是天,也帮不了你们。”赤而本丢掉手中熄灭的火把,拔出腰间长剑,飞身加入了厮杀。
先前还能应付的慕尘,此时有些力不从心,他想与我说话,却又无法分心,我想再喊,怕扰了他,只得将所有的呐喊和呜咽都咽回了肚中。
光影变幻间,西辰将士大半死在了慕尘的战戟之下,唯独那赤而本,越战越勇,挥着长剑不断进击,慕尘已连着被他刺了几剑。
“慕尘,对不起,对不起....我求你走。”
我泪流成河,嘶哑着声音在喊。
慕尘看向我,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抵挡着赤而本的进击。“你说不值得,对我来说却是值得。我这一生,从未为自己活过,唯独这一次,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活一次。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绝不食言。”
“你走,快走...若你死了,你知道我无法独活......”明明是撕心裂肺地从喉咙中喊出,到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要听不见了。我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他说,想要好好和他道别,却一个音都再发不出来。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只要你一死,天下就是我赤而本的,若清也是我的。战无不胜的战王,你的死期到了,拿命来。”赤而本大吼一声,加急进攻,身负重伤的慕尘已无力招架,手中战戟被击落,长剑深深砍进了他肩头。
“不要.....慕尘...”我声若细纹地呐喊,我想朝他奔去,替他受伤,身子却被牢固地绑在树上。
赤而本无情地抽开剑,鲜血立时从慕尘肩头喷薄,他痛苦地单膝跪下去,连站起都没有了力气,目光凌厉地射向赤而本“生又何尝生,死又何曾死?坐拥天下又如何,悖逆天下人之心,你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哼”赤而本一声冷笑“杀你之前,老子先杀了她,让你临死都要痛不欲生。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装伟大!”
赤而本转身,持剑朝我逼近,目光阴鸷得可怕,如同入魔的魔头。
“你...杀我,放他走!”我吃力地喊,不知赤而本有没有听见。
“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本和我谈条件?”
很好,他听见了。
“若你杀了他,清妃也活不成。她早就准备了一粒毒药,只要知道战王死讯,她会义无反顾服下毒药。而你计划一场,到头只是一场空。”
“哈哈,想骗老子放虎归山,当我赤而本脑子白长的?若清怎会为一个不爱他的男人殉情!可笑!”
说着,剑尖已抵在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