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缘由的琛儿依依不舍地抱着我。
“姐姐,阿离不是出宫,只是去清栩宫,阿离得了闲,会时常回来看你,你也可去看阿离,别伤感了,等下我都舍不得走了。”
她才放开我“说的是,你看我真是,又不是出宫,好像不会再见似的。我要是去找你,可别嫌烦啊。”
“怎么会呢,你是阿离在宫里最好的朋友,烦谁也不会烦你。”
她将绣好的鞋子塞进我的包袱,看着鞋面针脚秀逸的杏色花朵,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出了耳房,外边等着好些送别我的同伴,他们都是栖凤宫与我一同伺候王后的,我待他们很好,他们也以心待我,看着我,都默默垂泪,又一一与我寒暄一阵,我才背着包袱离开。
刚走出几步,小平突然跑上来跪在我面前,拽着我的衣角,泪水连连“阿离姐去哪,小平就去哪,求阿离姐带小平一块走吧。”
小平性情怯弱不爱合群,当初就是看她在浣衣局受欺负才带走她,若我不在,保不准又被欺负,那和留她在浣衣局有什么区别,既然救了,就好事做到底。
再说无论哪一宫多一个或少一个做杂事的丫鬟都不打紧,所以我答应了她。
到了清栩宫,先去见了清妃,她昏昏欲睡,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看来翠儿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我住翠儿曾住的耳房,把小平安置了和其余丫鬟一同住,放下包袱就去看清妃。
在榻边脚踏上坐下,摸了摸她额头,很烫,发烧了。
怀着身孕又不能随意吃药,退烧只能我自己来了,抱了许多床被子给她盖上,将火炉子搬到殿门外,准备两个炉,让小平守着火炉烧水,我找来布,反复给清妃敷额头和后颈。
清妃热得满身是汗,烧得口中喃喃自语,我一句也听不清,还踢了无数次被子,我一手要摁住她扯踢被子的手脚,一手要给她替换热布,折腾到天快亮,她才安静睡着了。
让小平回去睡了,我不放心,守在床边随时注意着,不知不觉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睡梦中只觉有一阵凉风从背后袭来,我醒了过来,手臂僵麻,只能像个螃蟹似的抬着手臂站起来,起身太猛,脚也麻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等了稍许,麻意才渐渐消去。抬头便看见清妃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还会心地朝我微微笑了笑,她的笑就像冬日的暖阳,看见她的笑,我身上所有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总感觉背后有人,猛然转身看去,是王上,似乎来了许久,难怪觉得背后有凉风。
“王上,请赎奴婢失礼,奴婢不知王上驾到。”我赶忙起身行礼。
“免了”王上脸上也有笑意“想不到你这丫头才来第一日便如此尽心尽力,竟在此守了爱妃一夜,让本王甚是欣慰。阿德,赏,赏赐同上。”
“是,王上。”门口的德公公开心应声。听到我有赏,就跟赏了他自个似的,因为每次我有赏都分他们一份,自然开心。
“奴婢叩谢王上。”我行礼“清妃娘娘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大恩无以为报,只有尽心伺候娘娘。娘娘昨夜高烧,奴婢未与王上禀报,怕扰了王上歇息,奴婢自作主张给娘娘反复热敷退了烧,还望王上赎罪。”
“无罪,无罪。才女做到的,别人永远想不到,本王怎会治才女的罪。一夜未歇好,快下去歇息,这交给别的下人就好。阿德,遣人宣太医。”
王上在榻边坐下,给清妃掖了掖被子,满眼爱意“爱妃可觉着好些了?”
我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殿,刚差了旁人去宣太医的德公公转身看见我,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朝他笑了笑,往耳房走去。
回了耳房,毫无睡意,简单洗漱后继续去伺候清妃。
王上在栖凤宫起床原本要去早朝的,却来了清栩宫,在德公公再三提醒下,才恋恋不舍去了早朝。
我在一旁看着太医给清妃把脉,太医把完脉,微微叹息。“烧已全退,不过娘娘可要把保证睡眠一事看重起来,龙胎逐渐成型,不仅营养不太足,娘娘疲惫忧郁,对胎儿也是大有影响。与正常胎儿相较,发育稍稍迟缓了些,经过细细调理也无大碍。微臣这就开两副安神药。”
太医开了药方给我,我亲自拿了去御药房抓药,一路上就与太医同行。趁四下里无人经过,我拿出藏在袖里的一块黄金,塞了给他。
我初来乍到,为了清妃胎儿万无一失,太医是最重要的。多少人想害清妃,平时又不能近身,肯定从最常来的太医处下手。
平日给清妃拿药的是御药房的宫人,我不放心,从此刻开始,我要亲自去领药,亲眼看着他们抓才放心。
我就不信王宫里的药材都是最顶尖最好的,为何清妃吃了那么多下去,一直不见好转,其中定有猫腻。御医不敢,那就抓药或者送药人是谁安插的奸细。
“姑娘,这万万不可,微臣给王上和清妃娘娘看诊乃分内事,不可收,这事往后可万万再使不得,微臣一向以医德立世,救人为本,何以做此受贿之事?”他连声拒绝,将黄金退回给我。
“祝太医,这只是婢女出于私心的一点意思。婢女是想,娘娘身子弱,往后可能时常劳烦您来回跑,也着实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