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还拿了出来给这位门房小哥看来着!”杨眉想着,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定是那个路春拿了!”那家伙还撞了她一下,原来并不是什么示威,就是特意来偷她玉牌的!个小贼!
谢瑜抿着嘴唇想了会儿,道,“若果然在那路春手里,倒不用急了,此人玩性大,不用多久就会送回来的。”
杨眉顿时直感胸口一股浊气往上冲,愤愤道,“哪有这样的?拿人东西还有理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路春!”说着一顿足,便要追那路春而去。
谢瑜拉住她,“路春回宫去缴旨了,再何况他是那羽翎府里的人,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你且莫急,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去寻他也不迟。”
杨眉想想有理,便点头同意。
谢瑜道,“姑娘刚到燕京,不如我们安步当车,也顺道看看燕京风光?”
杨眉心中记挂那块玉牌,十分没有兴趣,却又不好回绝,便勉强答应,两个人出了甜水巷,往城中来,不多时便绕到一条热闹的街道,谢瑜带着杨眉进了一间堆花集锦的铺子,向那女老板道,“给这位姑娘挑一身眼下最时兴的衣服来。”
杨眉十分尴尬,自己这一路图方便,穿男装也习惯了,却没想到今天与谢瑜一同吃饭,委实不该穿得这么随意,丢了人家面子,这不是谢瑜也看不下去了么?
女老板很快寻了几身衣裙出来,谢瑜笑道,“姑娘自己挑一身吧。”
杨眉心道挑就挑吧,反正咱自己付钱,于是指了指左边那身湖水色的衣裙,“就那个吧。”
女老板便取了下来,引着杨眉入内试了,居然十分合体,便如量身定制一般,杨眉十分满意地点头,问道,“多少钱?”
女老板笑道,“却不贵。”又道,“姑娘再配上这个斗篷。”一时取了一件墨绿色连帽大毛斗篷过来,与她系了,笑道,“姑娘生得好看,穿上这个越发好看,快出去与公子瞧瞧吧。”
杨眉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那女老板推出屋外,谢瑜本来背着手望着窗外,闻声回过头来,脸上一时神情莫辨,杨眉中忐忑:果然穿得太奇怪了么?
谢瑜出了一会儿神,笑道,“十分好。”转脸向那女老板道,“你且忙,我们先走了。”便俯身来拉杨眉的手。
杨眉躲了一下,忙道,“还……还没给钱呢。”
女老板掩唇笑道,“姑娘说笑了,我们是谢氏族产,怎敢跟公子拿钱?”
杨眉心道我又不是你谢氏的人,便坚持道,“哪有不付钱的道理,多少钱?”
女老板看了眼谢瑜,尴尬道,“一共二十两。”
杨眉大惊失色,心中不由隐隐肉痛,她那四个元宝已经去了俩,另外的两个这一路吃吃喝喝的也只剩点儿散碎银子了,哪里还买得起这身土豪裙子,难然要去卖肾么?不行,不行,果断不行
!正想寻个什么理由不买了,谢瑜已经开口道,“先穿着吧,你若不想要,回头吃了饭再还回来也行。”
杨眉心道当戏服穿半天那还行,便向那女老板道,“那把我穿来的衣服收好,一会儿我还要的。”
女老板看了谢瑜一眼,俯身应了,“全听姑娘吩咐。”
此时门口停了辆马车,谢瑜便向杨眉道,“上车吧。”
杨眉不由暗自腹诽,果然穿上好衣服才配坐马车么?便囧囧有神地上了车,那马车走了好一会儿,到了一栋十分气派的酒楼下面停下,谢瑜扶了杨眉下车,杨眉抬头见酒楼门楣上书三个大大的草书“临江仙”。
两个人上了二楼,在临窗的一处桌边坐下。
谢瑜笑道,“还是方才路春那厮问起,才知道姑娘姓名。姑娘如今在哪里落脚?”
“在我大哥家里。”杨眉道,“昨天运气不错,刚出去便遇上我大哥,我那驴也找到了。”这么说起来昨天那运气简直是爆表。
谢瑜问道,“你大哥住哪儿?”
“西市坊里,临河的花街后面。”说到此处,杨眉心中微微一动,不知道能不能招揽这位谢大公子买些朱大哥的酒呢?
一时店家送了个锅子上来,又送上一大盘片得薄薄的羊肉,并两个酱碟。谢瑜把酱碟放在她面前,口中问道,“姑娘昨日在菜市口,是去寻那拓跋府督么?”
杨眉皱眉道,“感觉你对那位拓跋大人很有兴趣啊?”从涿州起就一直一直得吧这个人,没完没了的。
谢瑜往锅子里涮着羊肉,笑道,“不瞒姑娘,你与那拓跋府督一位家眷长相十分相似,在涿州时还以为姑娘有什么难处才不便相认,如今看来,竟是误会了。”
难怪一见面就送牌子,原来认错了人……杨眉终于解了心中疑惑,便点头道,“什么家眷,他老婆么?”
谢瑜涮着羊肉的筷子停了一停,“拓跋府督尚未娶妻。”
杨眉嘴里吃着肉,“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