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双人床上的被子散落着,床上有一个大大的褶皱,就像是之前有人在这里躺过一样。
天花板布满了裂痕,还有一块黑漆漆的破口,往下掉着一些墙灰。
窗户在那里轻轻的摇动着,不知道是风的作用,还是我心里的作用,好像是阳台外边有人在摇动着窗户一样。
这种情景,真的是诡异又恶心。
我们开着灯睡觉吧,我如是说。
烟妹子显然也觉得这个屋子里很不对劲,所以非常认同我的说法。
为了壮胆,我们两个聊了一会生活上的问题后,就互相抱着,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恍惚间,我好像是被窗户摇动的嘎吱声吵醒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抱着我胳膊的烟妹子,她睡好像是比较沉,有轻微的呼声。
我想把那烦人的窗户关上,但就在我回头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那个脏乱的双人床,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当下,我睡意全无,惊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我们开着灯,但头上那个老旧的灯泡,只能发出黯淡的黄光,无法像我家里的那种白色灯光,能够清晰的照亮屋内的全部景物。
那床上本来散落的被子好像被人盖了一样,扯到了枕头上,纠成了一团。
而那团被子,在朦胧的灯光下,还透漏出了一条缝隙,里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
又来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就好像有人在哪里偷偷看着你,用那布满了蜿蜒的红血丝,几欲凸出眼眶的眼珠偷偷看着你一样。
这种感觉无处不在。
就好像,这屋子里不止有我们两个人。
我脑子里顷刻间充满了这种念头,无法遏制。
嘎吱,嘎吱。
这是窗户摇曳的声音。
我不敢去过去脑补那团扭曲的被子里有什么,全身都在冒着冷汗,唯一能给我温度的,只有我右臂的烟妹子。
我僵硬的转了转头,看着那阳台外面,竟然也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在摇着窗户。
这是心理作用,这是心理作用。
内心在疯狂的告诫我自己,但还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想象。
那团扭曲的被子里,窗外的阳台上,甚至是...
那棚顶天花板的裂缝里...
是不是也有人在用那凸起的眼球盯着我们两个?
我现在已经浑身发抖。
嘎吱,嘎吱。
窗子还在摇,我浑身都是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浑身僵硬的抱着烟妹子。
快闭上眼睛,快闭上眼睛。
我不住的告诫自己,但是眼睛还是不争气的眯着,偷偷瞄着那团床上的被子。
只要我一闭上眼睛,也许那团被子就会动,甚至是走出来一个眼球突出,浑身僵硬的人。
他们是原来死在这间房子的房客,是......鬼。
我后悔以前听过太多的鬼故事,现在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力吓的无法入睡。
嘎吱,嘎吱。
那窗子还在摇,我却根本不敢自己离开沙发,和我身旁的唯一有温度的烟妹子分开。
咚咚咚,这是我心脏狂跳的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得到。
那种无处不在的窥视感,让我浑身发冷。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好像是有人在敲门,我本来已经紧张到极点,这么突兀出现的敲门声,让我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烟妹子似乎被我吓了一跳,猛的一个激灵,问我发生什么了。
咚咚咚。
我声音颤抖的告诉她,有人敲门。
有人敲门就看看是谁啊,怕什么,烟妹子如是告诉我,我不由得敬佩她的胆量。
她站起身,走向了房间门处,我紧紧的跟在她后面,眼睛还是不住的瞄向那团被子。
没有什么变化。
烟妹子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但看了半天,她告诉我,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红褐色的一片,半夜里走廊的灯是红色的吗?
我被这么一问,想起了白天他们说的事情,走廊在夜里是熄灯的。
你看见的红色,只能是...
我想到这,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把她拉离了大门,跌跌撞撞的坐回了沙发。
只能是有人在猫眼外看着门里啊,用那布满红血丝的突出眼球,紧紧的贴在猫眼上,看着屋内的二人。
咚咚咚。
听着外面还在敲门的声音,我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说烟妹子,千万别开门,外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也被我的样子传染,跟我抱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
咚咚咚。
嘎吱,嘎吱。
我们在这一大一小的两种声音里,过了一夜,没敢合上眼睛。